中午时陆续来了两个客人,正正经经的问了一些事,周小天也认认真真帮人看了。
问事,解答,付钱,这才是正常人该做的事,而不是像顾诚一样,逗逗猫扯两句淡,考虑到他好像黑云盖顶,周小天也就不计较了。
夏小满一直坐在小店里,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直到下午时,顾诚从西山公墓回来,闲的没事逛到这边店里。
此时店里没有客人,周小天低头在纸上写什么东西,时不时翻一下手边的书,嘴里念念有词。
顾诚站在门外,看见这一幕眼神充满赞许,天才不仅仅是天才,更有超乎常人的自律,如此才能不泯然众人。
当年邵雍夏不知暑,冬不畏寒,书都翻烂了,几十年才有所得,如今虽然条件好了,却也同样多了许多繁华诱惑。手机实在太好玩了,不能不承认,有时候连他都忍不住想点一下那种‘千百年没见过的怪物,竟然是它……’这样的新闻标题。
“你不用上班的吗?”周小天见到顾诚进来,左右看看,想倒杯茶又懒得动,算了吧。
她觉得这货好像不怀好意,这两天老往她这儿跑什么。
“今天周日。”顾诚到旁边书架前止步。
书架上满满当当,各种奇门八卦的杂书,有些甚至没有封皮,看看背面也没有出版社和定价,只能是自己打印装订的。
“你要是看上这个小姑娘了就明说,等她站起来的时候我帮你吹她裙子。”夏小满站在一旁酸溜溜。
顾诚不理她,拿了一本没封皮的书随便看看,是尚秉和的《焦氏易诂》。
尚秉和是晚清进士,注释了《易林》后,觉得不过瘾,又随笔整理心得,《易诂》便由此而来。其外还著有《周易古筮考》,算得上近代以来对易学贡献最大的人之一。
周小天坐在桌后放下笔,瞧着他问:“今天有什么贵干?”
“闲的没事四处转转。”
夏小满呸了一声。
周小天皱了皱眉,仔细看顾诚一眼,“我师父说,男人是狗东西。”
师父一生未嫁,带着她走遍了大江南北,虽然从来没对她说过原由,但她暗暗猜测,一定是和师父的‘师父’有关。
若不是师父的‘师父’当年做了什么,那个收她养她的女人何至于如此,一生孤苦,少言寡语,常常看着外面街道一言不发,到了晚年也只有她一个弟子陪在身边。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她不清楚,但是师父最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那充满遗憾的眼神,她看得真真切切。
男人的心思都很简单,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在这附近乱转的,无非就两种人,一个是想搭讪,装模作样的表现出对古文化感兴趣,其实是对她感兴趣,另一个就是套近乎想免费蹭卦——妈的这种人究竟怎么活这么大的。
反正都是狗就对了。
夏小满哈哈大笑,“你师父是个伟人,男人是狗!”
她指着顾诚。
可惜周小天看不见,顾诚也不理她,只是笑了一下,才道:“你师父可能遇人不淑。”他顿了一下,摆摆手:“不过别担心,我其实结婚了。”
“哦?”周小天惊讶,她刚刚还以为顾诚是来套近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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