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鄙视的看着他装,不想搭理。
李凌雲竖起大拇指,傲气凌云的样子十分得意,“想当年,我在小镇里,可是摸石头的这个,那些孩子都不如我!”
接着他又叹息,说现在不如以前了,摸了两月才这么点。
方言想起湖底的那个妖兽,心想可能都被他吃了吧。
中秋那天,李凌雲去湖底摸了两条带有龙气的鱼,又去外面买回来一个瓷盆,把那些石头和草放进瓷盆里,装上水,再放鱼,做了个简易的鱼缸,打算拿去送给老夫子,当做中秋礼物。
晚堂疏雨暗柴门,几人灯火坐黄昏。
晚上,李凌雲没回家。
方言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八月飘香的桂树,思考这个世界的月亮上有没有嫦娥姐姐,有没有玉兔,有没有月桂。
隔壁的王寡妇端着饭碗出来院子,见方言一人坐着,想必是还没吃饭,便邀请到家里来,两人一块过节。
这个世界的中秋节是没有月饼的,但是会吃某种用五谷作成的馍,也是圆圆的形状。
住在更里面的二狗子他娘端着一盆五谷作的馍出来,站在月色下高高举起,对着月亮拜了三拜,闭上眼虔诚的说着吉祥话。
王寡妇和方言拿小凳子坐在院里,端着饭碗吃饭,还能一边赏月。
“明天啊……姐姐家的秋茶就能采摘了,你要不要来学炒茶?”
王寡妇扒了两口饭,用下巴点了点院里的茶树。
方言点头,这个得学,以后回大山里,可以自己制茶。
中秋第二天,方言起了个大早,丢了个清洁术给自己,就跑去隔壁学制茶。
王寡妇手里端着一张竹篾制成的笳苈,用食指与拇指挟住叶间幼梗的中部,集两指的弹力将茶叶摘断,然后对兴致满满的方言介绍起来。
“采摘时间以中午至日落前一两个时辰为佳,不过咱们这几株野茶树没那么多讲究,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两点,采一个顶芽和芽旁的第一片叶子,这叫一心一叶,这样的茶最是香醇鲜美,质地上乘,第二点就是较差一些的茶叶,需要多采一叶,这叫一心二叶,剩下的就是较为普通的粗茶。”
方言端着同样的竹篾制成的笳苈,有样学样,小心翼翼的采摘下一片片茶叶。
中午时分,茶叶就分门别类的采摘完,吃过午饭。
下午就到了晒茶青的步骤,需要在阳光下晒掉水分。
趁着晒茶的午后时光,王寡妇叫上方言去看之前制成的纸张,层层叠叠的堆放在屋子里。
方言看见后不敢置信,当初的竹子,真的成了如雪片一般的张张白纸。
暮色降临,天空又有浓云密布。
方言和王寡妇手捧热茶,坐在堂前望出去,大颗雨滴正稀疏落下;院子前的柴门,也已愈见灰暗朦胧。两人颇有闲情,凝神睇视那骤然大作的雨点,阵雨掠过院里的茶树,忽地像倾翻的石盆,哗啦啦的逐渐变大。
疏雨未几,顿作倾盆大雨,密密麻麻,落在地上如针尖在万里江面跳跃;苍苍茫茫,更如一簇簇立时生就的白发。
院堂前,王寡妇点起了灯火,如鬼火般摇曳。
两个人围坐一团,相顾无言。
远处,小镇外的陀山遥远迷蒙。
近处,二狗子家简陋的茅舍,在风雨中更显得贫穷。
方言将全部的心思都沉入在风雨中,仔细的感受着风雨里的每一种变化,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梦里不知身是客。
有一道神龙虚影吐纳紫色气息,在风雨中遨游,发出阵阵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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