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你们还有人?”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从哪儿来?一艘越洋大船,从埃及过来的,停在墨西拿太惹眼了,浅滩靠不上,这里有渔港人又不多,离墨西拿也不算太远,正适合落脚。本来我们今天就走的,就是为了你,才定下计划多留一天。不过那船太惹眼,留在港里会引起你们注意的,所以我叫车夫通知他们离开,明早再来。”
“你们有这么多人,干嘛不直接用剑解决我们。”
“呵呵,用剑,你以为他们不想?他们是不敢。他们只是船员,你们拿剑带锤的看上去就不是好对付的。”伊西斯回想着,“在耶路撒冷,他们说唐克雷德·奥特维尔背信弃义,要干掉他,派了些带剑的菲达伊过去,没一个成功的。他们的主子丢了面子,说什么‘一定要让奥特维尔付出代价’,其实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下。然后他们就去安条克,找博希蒙德·奥特维尔亲王......”
“啊哈~啊哈哈哈”,罗杰听到了个笑话,忍不住打断了伊西斯的话,他的笑声引起了怪物的骚动,但现在这种程度的骚动罗杰承受的起,他笑着说:“他们一定失败了。”
“是的,全军覆没,派去的没一个活着回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恰巧两个奥特维尔都见过。所以,你们就找到了西蒙?”
“原来目标是罗杰伯爵的。他们认为用剑打不进城堡,所以没让带剑的来,而是找到我们。我定了计划,要不是你,我就成功了。”
“其实如果你们等客人走了再下手,对付西蒙应该不难的。”
“没有观众的演出,那多无聊。而且那些哈萨辛喜欢在众目睽睽下刺杀,然后高喊口号赴死,他们相信这能让他们进入极乐世界。可惜失败了。”
“现在也不差,一个活的奥特维尔落在你手里了。”罗杰丧气的说。
“你?连伯爵都不是的奥特维尔,要不是觉得你的血有实验价值,你以为我会在乎?”
“你打击到我了,顺便问一下,还要放多少血?你确定不会放过头?”
“哎呀,聊天聊的忘了,好像已经过头了。”伊西斯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木碗。
罗杰头皮一紧,他仿佛看到冥河上的摆渡人打出了特价优惠的牌子。
“啊哈哈哈,你当真了,你当真了是不是?啊哈哈哈。”伊西斯笑弯了腰。
她笑着说:“别担心,我实验了上百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什么样的人有多少血,放多少会死,我清楚的很。你要相信我的诅咒,我不会让你们死在我手里的。”
罗杰觉得很冷,血流多了都会冷,他赌气地问:“那你呢,你知道自己有多少血吗?”
“当然,我找了三个和我体型一致的女人,”伊西斯左右看看,她指着一个木桶,“看那个木桶,两桶半不到就昏迷了,但是还能救回来,三桶死定了,五桶最多了,再流不出血了。”
“救回来的后来活下来了吗?”
“活下来了,后来用来干嘛了?”伊西斯想了想,“大概是用来做什么不重要的实验了,记不清了。”
罗杰觉得有点困,血流多了都会困,他不想说话了,他宁愿和怪物聊聊怎么分摊摆渡人的费用。
伊西斯又自言自语了一会,看看差不多了,她开始拔针止血。她看着罗杰手臂里的瘀血,说:“抱歉,我手艺不精,在埃及我都是让仆人做的。”
罗杰注意到男爵他们也都醒了,看他们样子应该正在为筹齐摆渡人的要价而头疼。不过罗杰知道他们一定是筹不齐的,他是过来人,清楚的很。
伊西斯和每一个人聊天,她真的很喜欢说话,她告诉他们她的诅咒,告诉他们不用因为她救了他们而谢她,告诉他们天亮船来了他们就要死在别人手里了。
她聊着聊着看看差不多了就拔针止血,然后客气得为自己的手艺不精道歉。“滥好人”很绅士地表示理解,铁匠嘴臭骂骂咧咧。伊西斯觉得铁匠很健壮血放的少了,于是从她的药盒里拿了一点水蛭的唾液精华,她告诉铁匠这可以防止血液凝结,然后给铁匠又扎了一针,放到铁匠彻底清醒了才拔针止血。
神父似乎对她的手艺很不满意,他咒骂她,说自己宁可去见上帝。罗杰想起来神父不用担心摆渡费的问题,他有鸟人带他上天。但是神父的咒骂有点问题,伊西斯很认真地和他进行了学术上的探讨,指出了他的咒语中一些语法错误,像老师教导孩子,没有真理在手的神父狼狈不堪。
罗杰觉得神父不应该咒诅对方,而应该引对方诅咒他,他的后台大老板或许就可以出面帮他,那就稳赢了。罗杰清楚记得修士的圣经里讲过:“为你祝福的,我必赐福与他;那咒诅你的,我必咒诅他。”
所以说大老板的话平时一定要认真听认真记,自己的专业知识不吃透,贸然去别人的领域挑衅,活该被打脸。
马车夫和护林员也骂了伊西斯。但是罗杰发现伊西斯心态很好,并没有再扎针放血。罗杰知道她是不愿意冒险的,当然罗杰猜她可能心里已经在诅咒,比如,“我用我的不生气诅咒你们再也不能让我生气”之类的。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罗杰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但他也没刻意去想,忘了就忘了吧,无所谓了,全军覆没加上没有援兵,还有什么好想的。直到一匹马走了进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
“礼物”的眼神透着不满,它烦躁得醒着鼻子,提醒罗杰自己的晚餐已经晚了很久了。
伊西斯注意到了,她问罗杰:“这是你的马?它怎么了?”
“它饿了。”
“我以前也有匹马,和它差不多大,我很喜欢它,”伊西斯从药箱里拿出一株草,“它放出来整整10桶血。”
罗杰看到伊西斯拿了根草去喂“礼物”,他说:“你想毒死我的马吗?它只是一匹马,能不能放过它?”
“你想多了,我拿的是曼陀罗,不是沧形草,虽然我的诅咒只是对人,但我不想冒险,所以我不会毒死你的马,等明天让水手处理它。”伊西斯靠近“礼物”,把草送到它嘴前,“来,吃了曼陀罗,睡个好觉,挨刀也不会疼。”
于是罗杰说:“咬她!”
瞬间,一匹稍许有点调皮的小马,变得狂暴如同巨型哈士奇。
“礼物”一口咬住伊西斯的肩膀,拖动着她疯狂左右甩,如同甩一个木偶娃娃,配合上它的转身,突进,弹跳,回旋,一遍再一遍。如同一个健身教练,哪怕他的学员都累成了狗,他也总是说,再来一遍。
当罗杰不忍看下去叫了停止,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原先不可一世的伊西斯,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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