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永找了个钟点工,一周六天,打扫卫生洗衣服,再做一顿晚饭,一个月三千块;又找了个家住隔壁小区的老阿姨下午接小杰放学,外加周一下午接送围棋课,一个月一千二百块。
这每个月的四千二百块让蒋永十分肉痛。
瑶瑶放学要自己走回家,周二和周四下午的古筝课就没法上了,古筝太重太大,上古筝课的地方又太远。
两个阿姨到位之后,蒋永依旧没能轻松下来。
小杰和瑶瑶的学校和他上班的公司两个方向,从学校到公司又是最堵的几条路,他几乎天天迟到,眼看老总的脸越拉越长,蒋永只好让瑶瑶早上自己去上学,把送小杰的时间提前到学校开门那一刻,小杰天天头一个到学校,蒋永总算能及时赶到公司了。
那套大平层,堂哥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跟那边老总说好了,能拖半年,这让蒋永长长松了口气,他现在实在顾不上房子的事儿了,先拖着吧。
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那么多的繁琐杂事:饮用水没有了,油没有了,卷纸没有了,牛奶没有了,要开期中家长会,小杰要买蓝球鞋,马桶堵了,洗衣机被阿姨拧坏了,空调出风口堵住了不制冷……
周末两天还要接送上课,一周七天,从早到晚连轴转,片刻不闲。
蒋永手里的项目至少一半在外地,可他现在没法出差。
和上一场高烧隔了不到两周,小杰又病了,上吐下泄,裤子上被褥上都沾上了屎,马桶上喷的到处都是。
瑶瑶因为上学路上淋了暴雨,发起了高烧。
蒋永请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假,累得两眼发直。
刘惠走了不到一个月,蒋永瘦了一圈,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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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忙着清查接手方远那间公司,苏梅替林夏打理方远的后事,以及公安局那边和法律上的事。
方远留了份公证过的遗嘱,把他那间公司和两套房产,全部留给了方小睿,林夏委托苏梅就这份遗嘱提起诉讼,方远遗嘱里所涉财产,有一半是她的,她那一半,方远无权处置。
连着两周,苏梅忙得团团转,既没顾上再打电话给刘惠,也没顾上去看看瑶瑶和小杰怎么样了。
星期天一早,苏梅起来,给满阳台的花花草草浇了水,煎了只太阳蛋,撕了一颗生菜淋上油醋汁,搭一片黑面包,煮了杯黑咖啡,慢慢吃了,沏了壶白茶,将厚厚一摞卷宗拿出来。
刚看了没几页,手机响起,苏梅俯身拿过手机,是瑶瑶的电话。
“苏梅阿姨,你忙不忙?我想找你说说话儿。”电话那头,瑶瑶声调低落。
“好啊,现在吗?我去接你?”苏梅忙笑道。
“不用,我自己过去。”
“好,我在家等你。”
苏梅等那边电话挂断了,放下手机,眼睛微眯,瑶瑶这声音,听起来可不大好,嗯,一会儿过来就知道了。
也就半个来小时,瑶瑶就打电话,到楼下了。
苏梅开了单元门放瑶瑶进来,站在门口,迎着从电梯里出来的瑶瑶,笑道:“怎么过来的?打车?”
“爸爸送我过来的。”瑶瑶说着,举起提在手里的纸袋,“我们小区门口那家店的咖啡,爸爸买的。”
苏梅两根眉毛挑的老高。
看起来,不光瑶瑶懂事儿了,瑶瑶她爸爸也懂事儿了。
“多谢。”苏梅接过咖啡,关上门,“早饭吃了没有?那吃点儿蜜瓜吧。”
苏梅从冰箱里拿出蜜瓜,瑶瑶放下书包,站在苏梅旁边,看着她洗瓜切瓜。
“你和小杰还好吧?这大半个月太忙了,方小睿家出事儿了,你听说了没有?”苏梅一边切瓜,一边和瑶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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