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对章氏无意,只有利用吗?
徐怀之心里分明知道,并不是。
可男儿志在四方,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又怎能只臣服于襦裙之间。
“我自有我的考量,何况此事也是经过了我家夫人同意的,她自是懂我,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帮助于我,却不像公子,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话语牵扯到了两方家人,不想攻击之下,徐怀之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
可这道伤疤是他先伸手揭开的,在宋云的鄙视之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强忍着。
这感觉像是一口气吞了一个硕大的鸡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生生噎在了喉咙之中。
“夫人虽然懂你,你却一点都不懂他,这又何谈心意相通?我看太守大人竟然如此在意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可以放弃,与其在这里与我月下闲谈,倒不如早些回去筹谋一下如何应对京中之人。”
徐怀之见自己说了半天,竟然丝毫没有打动宋云,心下不禁气馁。
把手上的令牌狠狠一甩,气呼呼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再也不做停留。
看着徐怀之离去的背影,宋云站在原地,心中却并没有丝毫释然之感。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违背徐怀之的意思了,可碍于种种,两人之间却从没有一次说的如此炮火连天针锋相对。
况且,虽然自己以偏概全地遮过了这个话题,可宋云心里明白,这件事他是早晚要面对的。
就像徐怀之说的,即便不为了他自己,他也需要为江溪和两个孩子考虑。
他可以与江溪和离,也可以带着两个孩子继续躲避。
可他无论躲到哪里,也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心。
其实徐怀之说的话,是直戳了宋云痛处的,所以才令他生出了如此强烈的抗拒。
过了这么多年,宋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懦弱的。
他不敢面对那一切,就像他永远都不敢回忆那些,为了掩盖他身份而一一惨死在他面前的人……
在宋云的记忆里,除了那场铺天盖地的大火,他便一直生活在逃命,或者逃命的路上。
他的养母罗氏为了能把他从那场大火中救出,浑身上下被烧的面目全非,无论走到何处,都被人当成怪物指指点点。
他的养父在一次他被人追杀的途中,为了护他周全,就在他面前,被人生生砍去了一条胳膊。
那样颠沛流离的日子,到底过了几年,宋云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直到他们走到了一处山野之地,或许是因为地处偏僻,也或许是因为时间越久之后,杀他的人也感到了疲累,宋云和养父母才暂时脱离了被人追杀的命运。
他们终于在那个村子里住下来,过了两年,宋云和养父打猎养母烹饪煮茶的安稳日子。
可一切的安稳,也就仅仅是停留在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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