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白玉无暇般的肤色形成浓烈的反差,分外骇人。
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得到这得有多痛。
打开较大的那支玉瓶,用竹签挑出了足够的分量,轻轻的涂抹在伤口上。
宁姝尽量放轻力道,以免竹签刺痛他的伤口,可他微微的吸气声还是让她升起了一丝愧疚。
索性丢掉竹签,用指腹轻轻晕开药膏。
浑黑色的药,粘稠腥苦,与屋内的沉香味纠缠在一起,都变了质。
她一边轻柔涂抹,一边淡淡的吹着。
腰间传来的冰凉触感,使谢云烬紧闭的双眸微微掀开又重新阖上。
只是,她的神情好像过于专注,就连一缕发丝垂落,似有似无的撩拨在他背部的肌肤上,都未曾发觉。
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偶尔传出的呼气声……
良久,腥苦的药味终于战胜沉香,在房间里蔓延。
宁姝的动作也终于停止,收起玉瓶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自己袖口上居然沾染上了黑黑的药渍。
谢云烬睁眼,入目正是她皱着眉头擦拭袖口的一幕。
“明日晚些出发,在镇子上找家成衣铺,宁姑娘总该不会想要穿这一身衣裳到京都吧?”
分别的急,宁父怕宁姝察觉,借口也很搪塞,根本没来得及收拾行囊。
她还真就只有这一身衣裳!
宁姝沮丧的看着袖口污渍,“那、算我借的。”
“随你。”
谢云烬应了声,翻了个身侧躺在榻上,“还有就是……路上遇刺,没受伤的护卫都留给宁大人和宁夫人了,与我们随行的除去元武都是患伤护卫。他睡马车,是要提防夜里有人对马动手脚。”
宁姝端着那张目瞪口呆的面庞怔了怔,“那他为什么骗我?”
“许是讨厌这股灼人心肺的辛辣药气?”
宁姝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这药味确实一言难尽。
“谢大人,多谢。”
勉强说出一句感激的话后,宁姝别过了头。
谢云烬眉梢一弯,单手撑着头,侧躺在榻上笑问道:“什么?没听清。”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宁姝不得不咬紧后槽牙重重重复道:“我说多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若大人也讨厌这恼人的药味,并相信我的话,我能为大人配上一副无色无味的疗伤药。”
“当年何院首医毒双绝、明冠大祁。身为他的外孙女,我自是信任宁姑娘的。”
他的笑里好似藏了一把刀,不断的挑拨着她用毒害陆子明手掌的事。
宁姝无力解释,更不知从何解释,药膏只是个幌子,她真正的方法是动用万象蛊为他疗伤。
只好尴尬的轻咳两声,道:“那明日我去镇上医馆买些所需的药材吧。”
“随你。银子会让元武送给姑娘的。”
这伤势看上去严重,不过是辣人眼睛的皮外伤而已,谢云烬并没放在心上。
只是这元武……
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竟找来宁姝为他上药。
该罚还是该赏,谢云烬陷入了沉思。
“阿嚏!”
马车里的元武昏昏欲睡,猛地打了个喷嚏,马儿被突如其来的震声惊得前蹄腾空,仰空嘶鸣了几声后,疯狂地冲出了客栈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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