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跟你玩?现在讲清楚了,我要走了。”白芨重新登上船舷,却再度被拉下来。
“放手!死老头!你说话不算话!”
“底下是旋涡,你想找死也别在我面前。行吧!我就带你走一趟桃花村,和那小姑娘讲清楚,让她别再缠着你总行吧!”
白芨再次被气笑了。
“是你缠着我,辛夷没有,不许你胡说。”
“真麻烦,还是我干脆杀了她?”
墨剑挠挠自己的下巴,他出门前剃了所有的胡子,现在卡着胡渣有些痒。
“不许你动她!”白芨压住腰间的短剑,迸发出杀意。
“毛头小子,半点不懂遮掩自己的短处,你这么容易暴露弱点,一下子就死在敌人手上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这样是害她,不是为她好,别说她一个人了,以京城那些疯子的做法,屠掉一个桃花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都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墨剑说话的时候,天上开始飘起了细雨,冰冷的雨滴打在白芨的脸上,也打在他的心上。
其实墨剑说的都没错,他逃跑时也的确不够果断,因为他一直在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白芨低下头来,看着墨剑的皂靴旁绽开出了小小的雨花,雨势变大了,雷声也来了,两人却动也不动地伫立在船尾。
“我……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她?”
“跟我走,把自己练强了,才有资格谈保护人。”
“但是,但是……”白芨说不出口,他怕,他很怕江辛夷忘了他。
“现在你放不下的只是你的自私和执念,除非你觉得那小姑娘不值得你的真心,只是你的偏执,那你就回去,回去毁了她,再来考虑以后。”
墨剑的声音很冷很轻,却像利刃一样,穿透了雨幕,一刀一刀地刺入白芨的胸膛。
白芨无法否认,他哪有什么大爱?他都想不通江辛夷怎能次次不求回报地对他好,他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对江辛夷好,只是贪恋那种有人相护的温度,只是不想失去那道在黑暗中射进来的光。
他,从未想过怎样才是对江辛夷好。
他就是不想失去而已。
他不想回到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恐惧与黑暗的过去。
“我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放弃,为什么放手就是对她好?”
白芨的声音很小,一下就飘散在风里,若不是墨剑不同于常人,根本听不见。
墨剑伸手,手指用力地弹了白芨的额头,白芨瞬间就往后倒在湿滑的甲板上,摔得不轻。
白芨没有马上爬起来,反而翻身躺在甲板上,用手臂遮着眼睛,任凭暴雨正面打在他身上,动也不动。
“不懂就学,就看,你还小,别装大人。”
墨剑也不扶他起来,反而信步走到船舷观浪。
风雨天的江水波涛汹涌,翻滚的江潮有如海浪一般,甚是壮观。
轰天的雷声混着拍击的潮声,此起彼落,就像壮丽的军乐,震耳发聩,没人发现白芨呜咽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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