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寂静,飞雪飘洒。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林间奔跑,速度不慢,这已经厚到小腿的雪层似乎没有给两个人造成速度上的困扰。
“臭小子你慢点儿!”水牛叔伸手招呼跑在前面的徐二郎,见徐二郎停下来之后,水牛叔才停下脚步,伸手扶住身旁的一颗大树弯腰喘息起来。
“年纪不大,体力怎么这么好。”水牛叔嘟囔着,伸手在地上捞起一把雪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才吞进肚子里。
“水牛叔,你有点儿不行啊。”徐二郎站在前方笑眯眯地看着因为缺氧脸色有些泛红的水牛叔调笑道。
“滚滚滚!”水牛叔没好气地瞪了徐二郎一眼,“我行不行不用你说。”
水牛叔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块黄澄澄的玉米饼子,掰成两半之后招呼徐二郎过来吃干粮。
二郎接过玉米饼子,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鹿肉干递给水牛叔。
水牛叔眼睛一亮,也不客气,接过肉干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这鹿肉干是风干的,肉质紧实极富嚼劲,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块,但是放在水里煮也能熬出来一锅鲜美的肉汤,可惜两个人都没有带可以熬汤的器具。
水牛叔把腰间的一个葫芦摘下,仰头美美喝了一口葫芦里面的酒水之后递给徐二郎,道:“来一口?”
“我不喝酒。”徐二郎有些嫌弃地扭过头。
“你懂个啥,这大雪天的喝口酒可以暖暖身子,你这小身板能扛得住吗?”
“我又不冷。”徐二郎道,说着还伸手在头上抹了一把,然后把手伸到水牛叔面前,“你看,我都出汗了。”
水牛叔抬头朝徐二郎的额头看去,果然在二郎的额头上看到了一层茂密的汗珠。水牛叔有些不敢相信,多看了两眼之后又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抹了一把,可惜除了除了几片雪花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小孩子就是火气大。”水牛叔感叹一句。
“什么小孩子火气大,是你太虚了吧。”徐二郎白了水牛叔一眼,“我奶奶说的果然没有错,水牛这个名字全村就你最合适。”
水牛叔一脸懵,没有听懂二郎话里的意思,反应了半天之后才问道:“徐大娘为什么这么说?”
“我奶奶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说你娶了媳妇儿之后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我爹把虎鞭留给你泡酒?这是我奶奶让的。”徐二郎道。
水牛叔的脸黑了,有心想扬起手给徐二郎一巴掌,但是看到徐二郎那黑白分明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又把心中的怨气按捺下去,只能闷头喝酒吃干粮。
两个人在原地休息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天色也越来越暗,水牛叔抬头看了看天招呼徐二郎:“走吧,天快黑了,再找不到你爹咱们就只能先找个地方埋个雪窝子住一夜了。夜里难熬啊。”
两个人起身拍掉自己身上的雪花,又起身朝山林深处走,走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之后,徐二郎突然指着一个大树说道:“找到我爹了。”
不待水牛叔说话,徐二郎三两步就蹿到了那颗大树旁边,伸手抚摸着大树上一个用小刀刻出来的印记。
水牛叔走过来看了一眼树上的印记点头:“是你爹留下来的,看情况他也刚路过这里不久。”水牛叔举目四望,这会儿雪下的正大,山林里朦胧一片,三十丈外的情景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地上的脚印更是已经被大雪覆盖看不清楚。
徐二郎从脖子上取出哨子,放在嘴边吹了一下,清脆悠扬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这个哨子是徐二郎的爹做的,他和徐二郎人手一个,进山之前说过,要是迷了路就吹一下这个哨子,徐二郎他爹听到了就会同样吹响哨子给予回应,这样两个人就都不会在山林里迷失了。
过了半晌,林间还是静悄悄的,预想中的哨音并没有响起。
二郎的脸色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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