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手心紧紧攥住,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掐着掌心,甚至陷进皮肉中。
可这些,于她而言不过是极其浅淡的疼,算不得什么。
比起那些刻在灵魂里痛意还有如蛆附骨的仇恨,身体上的这些皮肉之痛不过是千万分之一。
等着吧,很快了。
虞锦喃喃低语,心中想,看来自己得加紧速度了。
时间长一分,她心中的恨意便深一寸,便随着的疼痛就加深一分。
再过小半个月,便是自己的及笄礼了,想必那些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眼下表兄还没回来,自己又不能明着与虞翰撕破脸皮。看来最近几天得找个机会再见一次周以洺,不然她恐怕难以阻拦太子和虞翰的计划。
想到周以洺,虞锦脑海中便不由浮现自己与他每一次相遇的场景。
每次都离得好近啊......她脸颊有些发烫,耳根处更是灼热无比。
真是莫名其妙,怎么就忽然想起这些了呢?
她晃了晃头,试图把脑袋里的画面甩出去。
*
丞相府。
书房前的议事厅中,好几位大臣战战兢兢地垂着脑袋。
眼前的白衣男子一言不发,就在那里端坐着,手指轻扣着茶碗边缘,不知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但在场的众人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整个书房静若无物。
只有因着畏惧,细微的几道呼吸声在空气中传开,急促又紧张。
过了片刻,其中一位身着深绯色朝服的官员硬着头皮发言:“是下官失责,还请相爷降罪。”
闻言,周以洺面色沉了下来,目光扫落在那官员身上,冷声道:“陈少卿,按你的意思,本相坐在这里听你们说了一通废话,最终就罚了人然后就完了?”
被唤作陈少卿的官员正是大理寺少卿陈志宇。
陈志宇被周以洺这一问给问得哑口无言,最终只挤出一句话:“下官,下官无能,还请相爷恕罪。”
“的确是你无能,不然的话本相也不至于在此听你们一群庸碌无为的人相互退却责任争执不休了。”周以洺说着,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大大的响声在书房里传开,如同敲在众人心间一般。
“相爷,当务之急应该是把案子查清,而不是追究责任。”另一位紫色朝服的年轻官员说道。
“那,依顾世子所言,该如何查?”周以洺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似要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想必顾世子的镜玄司一定会很精通查案的吧。”
顾世子,也就是顾子清。其母景城长公主,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父亲顾知明,原为怀化大将军,后来卸任之后在朝中担了个闲职。
顾子清更是年少有为,弱冠之年便入朝为官,时至二十五岁,就升至镜玄司总指挥。
其私下与丞相周以洺更是好友,只不过在朝堂之上会偶尔针锋相对。
“相爷,这件事你就放心大胆地交给我吧,五日之内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顾子清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以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了:“就依你所言,五日之后若不能查清,那顾世子就不要怪本相不留情面了。”
“没问题。”顾子清自是应下。
这群人在这里说了几个时辰了,一直在推卸责任,就没想过先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嘁,依他看,这满朝文物就没几个官员心思放在正事上的。
稍微有点能力的要么都去忙着站队储君了,要么都在与周以洺这个丞相作对,剩下的就只有御史大夫那样不参与也不表态的。
哎,算了,不提也罢。
“今日就到这里,散了吧。”周以洺起身摆了摆手,就径直进了屏风后。
其他人见周以洺如此说,也没有要处罚谁的打算,只好将心放回肚子里,结着伴儿退了出去,陆续离开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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