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抬手理了理宁蔚的衣襟,说道:“我也是知道,你们这些日子经历了不少事。可怜的孩子,摊上这样的爹,小小年纪就得承担这么多。”
宁蔚扯了下嘴角,抿嘴笑了笑,说道:“无妨,日子一日一日往前过,总会越来越好的。”
听宁蔚这么说,方氏到不好往下说了,接过话来,“那是,如今你与宇哥儿自立门户出来。
宇哥儿秋闱又高中第二,来年的春闱必定金榜题名,等宇哥儿有了功名,你们兄妹也算熬出头了。”
宁蔚笑着点头,附和道:“借舅母的吉言,希望兄长在来年的春闱能金榜题名。”
“宇哥儿的功课这么好,春闱一定能高中的。你们兄妹二人如此出色,锦华若是地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说着,方氏抬手抹了下眼角。
钱老夫人看过来,笑着说道:“蔚儿她舅母,府里请!”
方氏听了钱老夫的招呼声,悲伤的脸转而露出笑意,福身道:“亲家老夫人好,恭喜呀!”
钱老夫人笑着点头道:“同喜,同喜,她舅母,来。府里请。”
钱老夫人礼让着赵府一众人往里走。
宁蔚落在最后,看着与祖母寒暄的方氏。
对这个舅母,宁蔚不知说什么好。
上一世,她身陷流言的漩涡中时,方氏待她极冷淡,就算是在谁家宴请时偶遇了,也只是点头打声招呼后,方氏就将赵永兰,赵永欣带着离开了。
宁蔚知道方氏不愿意赵永兰与赵永欣与她走得太近,以免她不好的名声影响到她们。
彼时的自己,臭名昭著,方氏不愿多理她,也在情理之中。
宁蔚到是不怨方氏。不过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再面对热情的方氏,让宁蔚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宁蔚想了想,方氏是自己亲舅母,她会敬重她,却不想亲近她、
这也是她识破赵氏的伎俩后,兄长让她去外祖父家避些日子,她不愿意去的因由。
方氏转头见宁蔚落在最后,跟着慢下脚步,等着宁蔚上前,与她一道往前走。
“阿蔚,府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舅母今儿特意早些过来,就是想来帮帮忙的。”方氏等到宁蔚,关切的问道。
宁蔚笑着道谢,“多谢舅母,今日的宴请只有几桌而已,除了相熟的几家,就是族长与族里的几位长辈。
所以事情并不多,都已经安排好了。
等兄长春闱高中了,家里大肆操办时,咱们再请舅母过来帮忙坐镇。”
方氏听了点头道:“好,到时我早一天就过来。”
宁蔚欠身道谢:“蔚儿先谢过舅母。”
方氏伸手握住宁蔚的手,柔声道:“你这妮子,怎的这般客气?
咱们是一家人,彼此间帮帮忙,再正常不过了。谢来谢去的,到显得生疏了。”
宁蔚顺从的接过话来,“那蔚儿就不谢了。”
方氏捏了捏宁蔚的手,“这才对吗!今儿的席面是自己做,还是请了人到家里来做?”方氏侧头看向宁蔚问道。
宁蔚回道:“家里的厨娘只能做些平常的吃食,做不了宴请的席面。
所以从外面请了两个铛头回来掌勺,家里的厨娘帮忙打打下手。”
方氏点点头,“嗯,该这样,虽是花些银子,但是会省心许多。
你们是上哪里请的铛头?价钱贵吗?我与你说,铛头的品级不一样,价格也是不一样的。
请之前,一定要先打探清楚,别吃亏了。”
宁蔚听得眉头微微打结,舅母这也太会过日子了。
“这个我到是没有多问,铛头是好友推荐的。
至于价钱,我不大清楚,好友说这事不用我管,她来处理,算是她恭贺兄长高中的贺礼。”宁蔚随口胡扯道。
方氏眉头微蹙,不赞同的说道:“宴请宾客,席面是大事。
这里面边有诸多讲究,比如,如何将席面做得好看又实惠,花尽量少的银钱办最为体面的事。
这当中,如何配菜就极重要,多少晕菜,多少素菜……这么重要的事,蔚姐儿怎么交给旁人来办?
蔚姐儿,你知道你这好友从哪里找来的铛头吗?”
宁蔚故作沉思后,说道:“我听她提了一嘴,好像是从丰乐楼请过来的。”
“什么?丰乐楼?”方氏停下脚步,震惊的看着宁蔚。
宁蔚跟着停下脚步,迎着方氏的目光点点头,一脸紧张的问道:“舅母,怎么了?”
方氏的惊呼声,惊得前面的人纷纷停下脚步。
赵永兰疑惑的看着方氏,问道:“阿娘,怎么了?”
方氏见众人纷纷看向她,知道自己失态了,笑着说道:“没什么,我与蔚姐儿话家常。”
众人见无事,继续往前走。
方氏侧头看向宁蔚,轻声问道:“蔚姐儿,丰乐楼的铛头,那是出了名的贵,满京城,有几家能请得起丰乐楼的铛头?
不只是贵,一般人家,丰乐楼的铛头根本就不会去。
你这好友是谁家府上的?她如何认识丰乐楼的人?”
经方氏一说,宁蔚才意识到自己又欠了江兴语一个大人情。
宁蔚说道:“这人舅母应该认识,江尚书府上的小姐江兴语。”
方氏诧异,脱口问道:“蔚姐儿与掌珠交好?”
方氏极想让女儿与江兴语多多往来。
为此,明里暗里的不只一次与儿媳妇念叨,让她多带赵永兰参加宴会,好让女儿有机会与江兴语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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