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何曾断地脉,白袍端合破天荒。”
滔滔沧海,冲不断人气地脉,书生白丁,有志气可破天荒!
池半溪,詹州第一个举人,第一个进士,第一个状元!
穷乡僻壤的天下之才,今日扬名!!
天下寒门,开康庄大道!
池半溪拿出黄纸,本来只是想告诉故去的老师,他成了詹州第一个状元。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只是一张黄纸,却好像带着一股力量一样,竟然立了起来,像是被纸上的字,给撑起来了一样。
“这是半坡居士的字迹!”
在场有眼力见的士人不由得低声惊呼,他们还以为池半溪只是苏半坡的普通弟子,没想到身怀重宝。
苏半坡不仅是嘉国的重臣,嘉国的良心,南国明镜几个字,就意味着他一身修为,也足以当得天下前四!
气劲化作笔墨,这一张黄纸,却有着字髓墨骨!
“这....”
池半溪都惊呆了,半首残诗中,蕴含着一股刚正浩瀚的气劲,与他刚刚成就的七品气劲共振,不断汇聚。
这等威势,足够卖上黄金百两,难怪老师说,没钱了可以把这黄纸拿去卖了。
“半坡居士不愧是嘉国的良心所在。”
赵政伸手一引,将黄纸引入手中,苏半坡是一品,后来修为散尽,这应该是用尽了最后的气劲,凝入字墨之中,而今显形,便是二品也不能动纸张分毫。
但他是一品,说不定比最巅峰的苏半坡,还要强上一些。
“半首残诗.....”
赵政颇为感慨,即使被流放到詹州,也不忘为天下做贡献。
苏半坡在詹州开凿水渠,教化百姓,一切都是为了他最后的遗愿,让詹州也出人才。
人才,代表着一州兴盛。
“诶....”
赵政摇了摇头,要是苏半坡早年接受他的招揽,来到大乾做官,即使修为散尽,也能早点改变寒门无高官的局面,也不用到今天,才腾出手处理尾大不掉的江淮党。
可惜苏半坡大概是因为出身嘉国,不太愿意仕二主。
这群六国遗臣大多都是这副德行,即使偶尔有入大乾做官的,也是另有二心。
真想要用六国遗臣,想来想去,还是像对商少伯一样,比较好,彼此都开心,双赢。
“既然是残诗,朕来补全。”
赵政轻轻一点,一丝气机从墨池引来墨汁,他很小心,没有再露出底下的银子。
“锦衣他日千人看,始信半坡眼目长!”
“谢陛下。”
忽然一个声音。
不是士子,不是官员,也不是手中残诗被补全的池半溪。
这声音不是在场任何人发出,来自虚空。
众人蓦然抬头。
只见半空中,有一道虚影,身着布衣,老态龙钟,面上却带着不符合年纪的笑容。
好像在这个老头心里,就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事情。
“半坡居士!”
有人惊呼,尽管没见过苏半坡,却也见过画像。
赵政心中奇怪,苏半坡谢我干嘛?
为天下寒门开仕途之路,本来就是应该的,要用寒门对抗豪门。
一句话后,老头虚影就消失了,都死六七年,早不该存于世上。
此时,贡院内的钟、磬,突然震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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