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耀目的彩霞使人间更加红火绮丽,皇城更添磅礴气势。
姬羌站在窗前,静静地欣赏这红日,以及红日的照射下,被拉的长长的跪着的人影。
早膳时辰已过,绿衣再三过来请示,均被尚六珈不动声色的摇头否决,然而姬羌刚转过身儿,他便立刻凑前,笑问,“陛下饿不饿呀?早膳想吃什么?”
绿衣的活儿公然被抢,忍不住白了尚六珈一眼,尚六珈仿佛没看见,依旧笑嘻嘻的。
俩人的小动作被姬羌尽收眼中,心中阴霾瞬息消散不少,“不急,还有个人没来呢。”
谁?
“四大金刚”面面相觑。
姬羌这话落地没多久,殿外便有宫人传禀,魏国公主前来请罪。
姬羌冷笑一声,眼里满是讥讽。随后由四人伺候着乱糟糟的躺下,这才宣人入殿。
姬婳步伐凌乱,面容憔悴,神情内疚不安,总之,在行礼之前做足了前戏。
请罪时,她从血脉深情说到先帝托孤之重,从托孤之重说到手握重兵,又从手握重兵点出昊京全部重军的缺陷不足,最后才绕到昨晚“皇宫有刺客,陛下受惊扰”上头。
点题之后,姬羌适时的配合,拖着“沉重”的受了惊吓的“病体”妄图起身,结果因为太过无力不仅没有办到,反而惹得病榻前一阵兵荒马乱。
姬婳瞧见,更是痛心疾首。
言语间,将自己批的更狠了,姬羌忖度,按照对方说法,她该立刻将其打入天牢的。
然而,这一切终究是个笑话。
良久,姬婳终于将话题扯到赵乾、郑南木身上,斩钉截铁的再三请奏,要重重处罚二人,否则难以服众。
姬羌却面露难色,惨白道:“姨母所言差矣,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除却二人,朕还有何人可用?罢了,罢了,姨母实在气不过,那就各自罚俸半年,事后去各自营中领二十军棍以作惩戒吧。”
“姨母”的称呼令姬婳一时动容,加之姬羌浑身透出的病恹恹气息,让她瞬间想起先帝,想起那些刻骨铭心的岁月,不知不觉心软大半,垂泪谢恩。
随后,姬婳领着两个大将,毫发无损的离了养元殿。
……
全城戒严,局面持续数日,昊京上下,人心惶惶。
姬婳将这次“突发”事件归结为羽林卫训练的强度不够,为何强度不够?自然是因为训练场地老化,设备不全,兵器残缺,因此,当务之急便是补充军需,加强羽林卫训练。除此之外,关于羽林卫十二卫保护皇城的值守与调动,应再做一番新的调整。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一个字,钱。
无论姬婳怎么说,汤崇俭只回俩字儿,没钱。
就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公主,一个手握空虚国库的尚书在朝堂之上公然大吵,俩人吵的面红耳赤,唾沫星子四溅,形象丝毫不顾。
姬羌忽然想起父王说过的一句话,做皇帝,可能有一半光阴都要看人吵架。而且这与看戏大大不同,看戏的时候,热闹之处可以扬声喝彩,哀伤之时可以跟着落泪,然而观朝臣吵架是不能有任何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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