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听闻李云棠把摘脱干系的流程都规划好了,接连点头,表示对此事的认可;但李云棠看起来却不是非常高兴,反而叹道:
“如今还有一桩事情,若是不与解决,则必然露馅。”
“什么事?”
李云棠抓了抓头发,像是有些心烦,但还是耐心回道:
“施行这个骗术,必然需要一定的本金,本金只能由皇爷这里出,可问题是......皇爷的内帑中,都是户部的官银,用这种银子给西夷用以收购宝钞,一眼便能被看出破绽。”
“朕当是什么事,此时你大可放心!”
小皇帝看李云棠面色严峻,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听清楚描述后,丝毫不把事情放在心上。
“户部献给朕的这批银子,乃是在津沽卫铸造的;而西夷从津沽入境,则必定需要将他们携带的金银之物,兑换成我朝的官银;这样一来,他们使用津沽的银子,并不突兀。”
有这层因果在,货币的事情也终于合理了,李云棠放下心来,又问向皇帝:“那皇爷什么时候,将内帑的钱给我?”
小皇帝一听要钱,瞬间板起了脸,双手抬起后紧紧地抱在胸前,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敢正视李云棠:
“这...这也太快了,容...容朕再想想罢。”
这是小皇帝最后的家当,她如此护着倒也能理解,但事急从权,李云棠只得硬着头皮劝道:
“皇爷,俗语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皇爷可不能因为怜惜小钱,而误了大事啊!”
小皇帝脚上微微用力,把脚上搭着的靸(sǎ)鞋朝李云棠坐立的方向一甩,气鼓鼓地回道:
“那,鞋(hái)子给你了,你去套狼吧。”
这大汉朝的皇室,祖上是在陕北俞林土里刨食的,眼下虽然入主蓟都已经一百多年了,但话语之中,还会时不时地带上点俞林方言;这将鞋读成孩,便是其中一例。
而李云棠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给整地手忙脚乱,伸手来回颠了好几次,才稳稳地拿住了皇帝的靸鞋。
他先是看了看手中的鞋,而后眼神飘忽,不自觉地落到小皇帝裸露在外的那只脚丫子上;一时想不到如何劝说,他竟盯着那只白嫩细腻的玉足出神。
小皇帝见李云棠发呆,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出的不信任,导致其心灰意冷,赶忙出言解释:
“云棠,朕不是不信你,只是......”
“皇爷的心思,我怎会不明白,”李云棠微晃了下头,收回了目光,“皇爷若是觉得没有安全感,那我便再想别的方法......”
话还没说完,李云棠便感觉嘴上一热,小皇帝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同时耳边又传来她轻柔的声音:
“朕当然信你,你在朕心里,是最聪明、最可靠的,朕愿意把所有的身家,都托付给你;
若是真的出了差池,那也不是你一人的错,后果朕愿意承担。”
小皇帝的信任感,如同一股暖流一般,瞬间包裹住了李云棠全身,让他一下子充满了斗志;其双手也是用力攥紧,把天子的那只靸鞋,给捏地变了形——
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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