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附近的尼姑庵仅有一处,名曰:清月庵,此庵坐落于太原城南十里外的一座佚名小山;此山不高,其势不陡,并无独特之处,山下不远有个不大的村落,上山需经此村,衙役曾来此村询问过当地居民,并无人见过天香。
“沈大人,您确定天香会藏在这清月庵中?”
沈爻从李柏口中得知太原仅有这一处清月庵,立即带李柏、万筠灵赶往,三人行了一路,李柏想了一路,还是不理解沈爻为何如此肯定天香会藏在清月庵。
他知衙役检查情况,这附近搜查过,若天香真去了清月庵,附近居民怎么可能没见过?
沈爻边往山上走边回道:“确定。”
“为什么?”
“她已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
李柏不解的皱了皱眉,似乎不理解沈爻此话何意,继续问道:“她既然是为报仇,如今大仇已报,为何无处可去?”
“她……”
沈爻欲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复杂神色,这三日来,他虽未走出客栈,但并非没考虑过这起案子,心中已有天香制服武纪方法的推测,可得知天香是武纪的女儿,他不敢、不愿相信心中的推测,却深知自己的推测绝对没错,那天香该如何面对自己?
她真的无处可去。
这并非指她的人已无处可去,而是她的心已无处可去。
心已死,未见尸,又能去哪?
李柏未听到沈爻回话,扭头望了他一眼,心中依旧泛疑,又问道:“纵然她已无处可去,可上山需经过此村,捕快来此村询问过,怎么会没一个人见过她?”
“她傍晚离开太原城,来到此地恐已半夜,没人见到也正常。”
说话间,三人登上山,庵门已在眼前。
“李捕头,敲门。”沈爻淡淡的吩咐了句,似乎担心李柏过于鲁莽,又开口提醒道,“礼貌些。”
“哦!”
李柏满腹不解,衙门抓凶手何时需要礼貌?哪里管是否是佛门清修之地?可沈爻交代,他也不敢违背,走上前,轻轻的敲了几下,没过多会儿,只见庵门缓缓打开,一位中年尼姑出现在门口。
中年尼姑望了沈爻三人一眼,行礼道:“三位施主有礼。”
“师太有礼。”沈爻三人回礼道。
“不知三位施主来小庵所为何事?”
“我等在抓……”
李柏刚要表明来意,沈爻立即伸手打断,问道:“敢问师太,这几日可收留过一位世俗之人?”
“世俗与佛门仅在一步之间,踏过这一步便是佛门,佛门之内皆是众生,谈何收留、谈何世俗。”
“纵要踏入这清修佛门,也该了了这俗世一切。”
这师太神情一怔,沉默了两息,朝沈爻点了点头,微微侧了侧身子,礼貌说道:“施主请。”
“多谢师太。”
沈爻行礼答谢,跟着师太进了庵门,在师太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处清幽小院,只见这小院有间禅房,师太将三人领至禅房门前,说道:“施主所寻之人就在里面,请自便!”
“谢师太。”
沈爻三人又向师太行礼答谢,目送师太离开,才走向禅房,到了门前,沈爻轻轻推开房门,只见禅房蒲团之上跪着一人,此人身着法衣,正默念经文。
“天香。”沈爻开口唤道。
天香一怔,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前来找自己,过了好一会,才淡淡回道:“施主,世上已无天香,贫尼法号静海。”
“呵……杀了人便出家?”李柏不屑的冷哼一声,冷冷说道,“佛祖仁慈或许会饶你,但别指望律法能饶得了你,速与我等回衙门领罪。”
沈爻进门之后,目光便一直凝望着天香的背影,见她听闻李柏此话,身子不由一颤,细微的诵念经文声也突然消失,更加确定心中猜想,伸手制止准备上前缉拿天香的李柏,淡淡开口道:“既已决定踏入佛门,便要斩断这俗世种种,不然,又如何做到四大皆空。”
天香纹丝未动,也未立即回话,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他死了?”
“死了。”
“我没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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