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规矩,亦是人定的。
蒋明娇游荡世间千年,学会了‘尊重’个人。
收起思绪,蒋明娇转身下山:“既然碰见了,就与她聊一聊吧。正好,有些事情想问一问她。”
严颐没想到,能这么巧碰见神医。
她欣喜地朝蒋明娇报喜:“神医,浴春酒在通州的新铺子已经寻好了,年后就可以开业了。”
浴春酒本就拥有着超越时代的优势。
没有‘板胡酒坊’捣乱后,其发展势头如破竹。
短短一个月,京城已开了一家分店。
通州,分店亦在筹划中。
蒋明娇淡然点头:“浴春酒的事,你拿主意就好。”
她对严颐是信任的。
上一辈子,没有浴春酒方子,凭女子自身,她就能闯出不逊于板胡酒坊的酒坊。
严颐,极擅经商。
能够识人用人,让专人擅长专事,本来就是一种能力。
严颐见蒋明娇同意,表情明显更欣喜了。
随即她想到什么,眉头一皱:“神医,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蒋明娇望向她。
严颐道:“是关于酿制浴春酒的。浴春酒,酿酒酒曲主要是用粮食做的。本来我的粮食都是在京城本地或通州采买的。最近因要筹备供应第二家分店,需要粮食多了一些,便让人去锦州打听了一下。”
她的声音一顿。
锦州,乃膏粱之地,自古有粮仓之称。
严颐出生锦州,想从江南采买粮食很正常。
但……
严颐道:“我发现锦州粮价上涨了三四成。”
蒋明娇声音一沉:“此话当真?”
严颐严肃道:“千真万确。我知道消息后,特地让人去打听了三五遍。不仅是锦州,整个江南五省粮价都上涨了三四成。不少江南百姓都吃不起粮了,听说今冬不少江南地方都有饿死人的了。”
蒋明娇神色凝重起来。
江南,可是天下粮仓,最富庶的地方。
京城每年春季都还要依靠从江南运来的春米。
若是江南粮价都上涨了,大周朝其他地方就……
可关键是京城还毫无声息!
是地方官员一直在瞒报?
还是昭仁帝也毫无头绪?
蒋明娇低声道:“打听得出来是为什么吗?”
严颐道:“江南今年水患严重,虽然朝廷已拨下款项赈灾,可官员只顾中饱私囊,赈灾款根本没发出去多少。江南不少农户根本没能得到救济,收成被毁、流离失所的后果是……”
她顿了顿,用了一个词:“饿殍遍地。”
蒋明娇心里一沉。
严颐道:“神医,江南粮价事关全国。我们恐怕要提前存粮,以备女子庙仁心堂和浴春酒肆后面所用了。”
蒋明娇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想得比严颐更深。
不仅是存粮的事,绵长水患加上饿殍遍地,和江南潮湿的气候……
极易导致一个严重后果。
——瘟疫!
无论昭仁帝是否有办法,哪怕为了自身。这件事,她也必须告诉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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