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的种种安排,赵高不知,胡亥自然更不知道。
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中。
神不知鬼不觉。
今天这个夜晚,注定是大秦王朝历史上最为凶险的一夜!
入了夜的望夷宫,依旧恢弘,皇帝的寝宫更是奢华,内柱由数十跟合抱不住的金丝楠木组成,柱子上雕着一条条动作神态不一的金龙,再加上白玉台基琉璃瓦,怎一个气派了得?
胡亥正奔跑在这寝宫之中,步履蹒跚,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他用丝绸蒙住了自己的双目,嘴角肆意的流淌着口水,身前,是一众身材凹凸,不着寸缕,叽叽喳喳叫着奔跑的宫女,胡亥听声辨位,一把抱过去,抱住了哪一个,便要不可描述的惩罚一番。
当然,这不过是他的常规游戏了。
深宫高墙之外,是兵荒马乱的民不聊生。
高墙之内,则是莺莺燕燕的酒色犬马。
如此大秦,岂不亡国?
就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本是守卫森严的望夷宫门外多了一小队人马,虽只有千余人,却各个身着黑色战甲,手持长戈,背负秦弩,以黑巾遮面,好似一架随时可能启动的杀人机器,场面骤然转冷。
这些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车上的人,穿着玄色长袍,华贵之极。但身材瘦弱,面皮白皙阴暗。
他便是咸阳令、大秦丞相,集天下权柄于一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赵高!
一左一右护佑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心腹,赵成和阎乐。
“下官拜见丞相。”
“丞相,你这是?”
守望夷宫的卫令仆射自然知道赵高的凶名,着实有点打怵了,但碍于自己的职责还是如此问了一句。
但就问了这么一句,却被赵成麾下的人直接就给绑上了。
“尔等速速开门,丞相要进宫面圣!”说话的是闫乐。
赵高的女婿。
“丞相深夜入宫,可有陛下手谕?秦法规定,外臣入宫,必须要有天子手……啊……”
但这句再正常不过的话说完了之后,卫令仆射再没了说话的机会。
闫乐直接上前一刀,刀尖直接捅进了这卫令仆射的肚子上,他惊恐交加的看向闫乐,显然没料到会遭此横祸,但闫乐却面色如常。
再抽出刀时,鲜血喷溅而出,他的脸上满满都是殷红,但闫乐轻轻一抹,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下子,守着望夷宫的将士不敢再多言了,赵高和闫乐在整个咸阳城有多大的威势他们是知道的,只能将宫门打开,放任他们入宫。
“丞相有令,擒杀昏君胡亥者,封万户侯!”
这些人马进了望夷宫之后,赵成带着人一字排开,肃清阻拦他们的守军,赵高和闫乐则是手持长剑直奔着胡亥的寝宫而去。
一路奔袭竟然无人敢挡!
“奇了怪了,今天的夜晚,安静的有点奇怪。”
静谧的深宫,却传递给赵高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赵高和闫乐明白,他们虽然权势滔天,但百官群臣忠于大秦者仍不在少数。
诛杀胡亥这样的谋反之事让众臣知道了,一样不会买账,只有把这件事坐实了,让他们不得不接受现实。
杀向胡亥寝宫的路上,宦官宫女倒是遇见了不少,但都在仓皇逃窜,无人顾及皇帝死活。
“陛下!陛下啊!不好了,出事了,有叛军冲进了望夷宫,正奔着陛下的寝宫来呢!”
小宦官惊慌的声音搅扰了胡亥游戏的兴致。
让他很不开心。
一听这话,醉醺醺的胡亥先是一愣,之后面色狰狞的怒斥道:“胡扯!这是我大秦皇帝的寝宫!叛军都在函谷关外,咸阳何来叛军!”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啊,小人已然看见了,领头的正是丞相!”
“住口,朕待老师如同父亲一般,你竟如此污蔑!看朕不砍了你!”
胡亥当然不信,刚想砍了造谣的宦官,宫门被一把推开,赵高和闫乐持剑闯入,杀气腾腾,门外十数个带甲之士依次列开。
啊!
衣衫不整的宫女妃子纷纷四散逃命,惊慌失色。
寻找遮蔽身体的衣布。
此番景色甚是让甲士们大饱眼福。
“老师?你这是……”
胡亥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他才明白,作乱竟然当真是自己最为敬重的老师。
“陛下当真是好兴致啊!我大秦将士还在关外死命征战,陛下这里却是四季如春,温香软玉。果然是个昏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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