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啊,你听说今天殿试的事情么?”
“已经传遍京城,自然知道。不过是胡闹而已。”
“刘健、李东阳、谢迁都已经妥协,他们也是胡闹?”
“不妥协,难道当庭跟皇帝吵架?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小皇帝一时兴起,哪里有心思天天给举子们上课?他还玩儿不玩儿啦?”
“再说了,那个什么太祖之学,有谁见过?弄些鬼画符,就是太祖学问啦?开科取士差不多一千年,考的都是圣人的学问,哪里是说改就能够改的?”
“倒也有道理,不过,小皇帝话说的很重,你还是避避风头为好。”
“哼,你那些店铺、土地怎么来的?不也是巧取豪夺?再说了,也不是咱家才这样干。如今凡是有点儿势力的,哪家不是这样?”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他个小皇帝不知天高地厚,就想扭转乾坤,哪里有那么容易?法不责众,他整治谁去?”
“再说了,他们占得还少么?左一个皇庄,右一个皇庄的。他那两个舅舅,干了多少坏事?天下谁人不知?他有何面目说我们。”
“二弟,你胆子太小。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不过是说说而已,别当真。当然,他既然说了,风头还是要避一避的,今后小心一些,做得隐秘一些就是。”
经过郭免一番开导,郭勋也放下心来。
是啊,法不责众。都是这样,皇上他整治谁去?
把人都给整治了,谁还给他卖命?他这天下还要不要了?
杨廷和府中,此时也是相似的情形。
杨廷和看着谢迁拿来的殿试试卷,频频摇头,连连叹气。
“未曾,未曾,老朽从未教过他这些异端邪说,异端邪说。”
谢迁急忙摆手。
“慎言,慎言,这是太祖之学,绝非异端邪说,绝非异端邪说。”
“好好好,太祖之学,太祖之学。可是这太祖之学从哪里来的?四书五经,哪里有这些学问?”
“自然是从那里来的。”
谢迁指了指地下。
“你们相信么?”
“不信又能怎么样?你见多识广,在皇上当太子的时候,见没见过这些学问?”
“皇上天资聪颖,学问一学就会。会讲梵语,精通佛学。身边还有来自乌斯藏的番僧和各地来的奇人异士。”
“这些人,我大多都认识,他们也没有这些学问。至于刘瑾、张永、谷大用之流,更是不学无术。便是让他们凭空捏造,也编不出来。”
“如此说来,岂不是成了不解之谜,无头之案?难道真的是太祖托梦?”
“是。”
“你相信?”
“不信又能如何?你们都已经妥协,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只可惜这圣贤之学,今后怕是要衰落喽。”
“那也未必。或许皇上只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旧制。”
“以皇上的秉性,确有可能。找老朽的意思是……。”
“想委屈先生一下,去充当一回学生,探究一下这个太祖之学的究竟。”
“老朽是他的授业恩师,如今却去给他当学生,我这脸面……。”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好吧,我去。老朽还真好奇,想看看这太祖之学究竟是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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