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寒终是转身走了。
他急着要去陪伴医院病床上的穆羽聂,简真以及她的爷爷,他根本就不想管。
他们的死活,与他何干?
......
许是因为疼,也许是心中有事,简真一夜未睡,天将复白,她才隐隐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中,置于床头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小姐,不好了,老爷晕倒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不及洗漱,胡乱的套上衣物,便打车冲向医院。
父母早亡,只留下她这么一根独苗,爷爷悉心教诲她多年,对她疼爱有加,她不能让爷爷出事!
坐在车上,简真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街边的风景飞速的向后移动着。
秋天了,树叶渐变枯黄,没了往日的颜色。
就像她和顾倾寒,或许,待那最后一片叶子落下,他们之间,也将步入尽头。
想起那个男人,简真没了往日的期望,心中,只祈祷着爷爷不要有事。
想起昨日和爷爷通话时,爷爷的话语还在她耳边回响:“爷爷很好,就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家中桂花树上的桂花我让李嫂都收集了起来,等你回来,给你做桂花糕吃。”
想起这些,简真便泪如雨下。
桂花糕,简真很爱吃。
宅院老中有几颗很大的桂花树,每到桂花成熟,爷爷都会让李嫂收集桂花,做许多桂花糕给简真。
李嫂做饭的手艺很好,尤其是这桂花糕,香气四溢,香甜可口。
终于到了医院楼下,简真打了管家的电话,下楼亲自接了简真上去。
VIP病房里,简锐爵双眼紧闭,身形明显消瘦了许多,显得很是苍老,脆弱不堪。
简真心底紧揪,双腿颤动。
她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那只没有打点滴的左手,泪如雨下。
两月不见,爷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记忆中,爷爷眼神锐利,做事雷厉风行,即便是十年前饱受丧子之痛,依然用他坚强的臂膀扛起了简氏,拉扯大了简真。
可是现在,他两鬓斑白,风烛残年,仿似轻轻一用力,他便会碎。
从内而外破碎。
简真压住心中的悲痛小声抽泣。
她错了,错在不该因为顾倾寒不喜欢她回家见爷爷,而不回家。
她转头,看向管家:“张伯,爷爷这样,应该时日不短了,你为何不告诉我实情?”
管家嗓音凄然:“是老爷不让说的,老爷说,他年纪已大,有点病痛也是正常的,不需要大惊小怪。”
不要大惊小怪吗?爷爷,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小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将脸靠在爷爷瘦削粗糙的手掌上,泪水,无声落下,浸湿了简锐爵的手掌心。
爷爷,您一定要好起来,等您好了,小真一定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不再离开。
小真也知道错了。您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的,没了顾倾寒,小真依旧是那个自信骄傲的简真。
街边的高楼上,偌大的电视墙上面,顾倾寒拥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两人缠绵对视,爱意缱绻。
他的嘴角飞扬,眼神专注,笑得很美,美的勾人心魄。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医院送来的报纸,张伯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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