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完不管怎么样,都必须离开,不能像现在这样,还留下来测体温,太尴尬了!
计划全被打断了。
她想要的保持距离,想要的不麻烦桑医生,以及不想在那样狼狈之后被同情、关心……
所以测完了体温,她要立刻辞别吗?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挤成一团时时,七分钟到了。
桑衔枝看着温度计,“37度5,应该是刚刚在露台吹风着凉了。”
盛恬下意识地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
“先吃颗退烧药吧。”说着他就从药箱里掰出一颗药,连同水递到盛恬手边。
盛恬道了谢,然后把药吞了。
“你现在出了冷汗,出去再吹到风很容易加重病情。”
像是知道测完体温吃了药她会说什么,桑衔枝先发制人地开口,再一次让她不知所措。
盛恬迅速眨了眨眼,总觉得他似乎已经摸清了自己“欺软怕硬”。
而她确实也如此,如果对方语重心长地和她分析权衡利弊,让她做选择,那么她一定会坚持自己想法。
但如果对方在她有任何想法之前出其不意地,告诉她只有一个最优的选择,那她自然不会考虑其他可能……
被拿捏得死死的。
这就是心理医生的能耐么?
桑衔枝见她没有再坚持要走,也知道自己该履行刚刚的话。
真要开口,他却不知该怎么说起了。
思及此,他自嘲似的笑了声,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最基本素养,可他这会儿竟然词穷了。
“盛恬,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被打断计划的不止是盛恬,桑衔枝亦然。
在他的计划里,不该这个时候,这个情形下跟盛恬坦白的。
现在绝对不是最佳时机。
可是刚刚打开露台门看到她蜷在角落的样子,桑衔枝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否则也不会拒绝程煦的提议不去医院而是把她带回来,这不合适。
但既然做了,无论多不合适,他都得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一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的解释,还有接下来,他还会继续这么做的解释。
“其实,我们不是刚认识的。”桑衔枝半蹲了下来,让盛恬垂眸就能对上他的视线。
盛恬闻言,瞳孔不安晃动,“什么意思?”
算起来,从崽崽跑到他二楼的阳台到现在,有两个月了,确实不是刚认识的。
但很显然,桑衔枝的“刚认识”不是“今天或者近几天认识”的意思。
桑衔枝定定地迎上她的视线,认真地看着她说:“我是C城一中毕业的……”
果然是校友。
盛恬心想,在得知他和程煦那么熟稔时,就该肯定了。
只是还未松一口气,就听见他说:
“……13届。”
灯光照亮下的一双眸子皱缩,桑衔枝跟她,是同一届。
怎么会?
他不应该比自己大吗?
真的是同龄人?
此刻有许多疑问与想法涌入脑海,盛恬没能抓住线头,只能任由它们混乱着,掺杂着……
“我从高中就认识你了。”桑衔枝在她下意识睁大的眼眸中笑了笑,柔声道,“很难不认识吧?高中三年,广播站课间读物都是你写的稿子。”
他的语气时温柔而笃定的,带着些许怀念和缱绻。
“还有程煦,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高中虽然不同班但一起上下学,经常能从他……”
提到程煦,盛恬不知想到了什么,那琥珀色的瞳孔瞬间冷却,连同语气:
“所以,你接近我的目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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