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问,问得燕老夫人竟是一时反驳不出话来。
紧随着,武平侯又补充了后半句话:“其二,璟儿就算是再有错,身为侯府小公子,也该由我,并且只有我能有这个资格教育他,远远轮不着一个婢子来插手,越过主子去教育小主子,如此不知尊卑,难道她不该罚吗?”
燕老夫人黑着脸问:“这意思是说,我这个做祖母的,也没有资格教育晚辈了?”
“母亲是璟儿的祖母,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但儿子并不认为,璟儿因为几句话说得不恰当,就要被请家法。”
燕老夫人一甩袖子道:“他当着我的面,说话就敢如此不敬,要是不趁着他年纪还小,多加管教,长大以后还得了?”
“倘若母亲一定要如此苛刻地教育晚辈的话,那么儿子觉得,若是璟儿该罚,那么承儿就更该罚了。”
闻言,燕老夫人皱了下眉,“这与承儿有什么关系,承儿一向乖巧懂事得很……”
话还没说完,武平侯嗤笑了声,“他乖巧懂事?看来有人只是告诉了母亲,儿子带回了一个孩子,却并不知道,燕柏承他在秋猎上究竟做了什么事,他在秋猎上伙同大皇子公然作弊,被当场戳穿,陛下龙颜大怒,将大皇子贬去了雍州,罚燕柏承抄写佛经万遍,他做出如此叫侯府颜面无存之事,母亲还觉得他乖巧懂事?”
这些事,燕老夫人也是此时此刻,才从武平侯的嘴巴里知道的,在武平侯他们回来之前,的确是先有侍女过来和燕老夫人禀报。
但那侍女只是说了燕璟是关闻汐的孩子,被武平侯给认回来了,而且魏帝还同意让燕璟认祖归宗,其余的事情,那侍女就没有再说了。
而燕老夫人听到关闻汐的名字就已经提不上气儿来了,哪儿还管得上其他,谁能知道,燕柏承竟然会闯下这么大的祸?
燕老夫人咳嗽了一声,气焰瞬间就小了许多,“这还不是因为儿子你平时对承儿的要求太高了,他还是个孩子,如何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压力,一不小心犯了点儿错,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武平侯直接打断:“母亲,在皇家秋猎上,公然作弊,这可是直接挑衅陛下的天威,连大皇子都因此被贬去了雍州,庞贵妃更是直接从贵妃之位被降到妃位,倘若不是我手握着西营的兵权,同时陛下想要削弱庞家的势力,母亲以为,今日陛下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放过承儿吗?或者换位思考,倘若陛下要对付的是武平侯府,以承儿今日的所言所行,能把整个侯府拖下水,母亲还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吗?”
虽然没有去现场,但单单只是听武平侯的描述,燕老夫人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古以来,有一句话就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武平侯府虽然如今满门荣耀,但这荣耀也不过是来自于魏帝的一句话。
哪怕如今武平侯位高权重,但倘若触碰到了魏帝的底线,人头分家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
燕老夫人瞬间什么底气都没有了,“今日就到这儿吧,我累了,府上的事儿儿子你心里有数,处理好了就行。”
等燕老夫人回房间之后,薛妈妈瞬间就不敢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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