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时间一晃而过。
期间皇宫一片平静。
整个大佑却暗流涌动,各地皇商突然接到萧衍圣旨,进宫面圣,不少人就已经惶恐不安。
这十天里,萧衍除了例行早朝之后,就是和宁若玉,谢依韵腻在一起,异常低调,实则暗中注意程勋的进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禁军被谢党经营把控,不说毫无战力,也能称得上是沆瀣一气,不知哪路牛鬼蛇神,只要有关系人脉就能往禁军里塞,如若价钱合适买个一官半爵也很容易。
然而程勋的能力却让萧衍刮目相看,程勋没有以雷厉风行的风格去整顿,因为这些人都是老油条,甚至是官宦子弟,很少有人服从。
而是另辟蹊径,培植亲信。
没有机会萧衍便为他创造机会。
当第一批富商沿着水路到达长安之时,萧衍站在甘露殿外,天空中下起沥沥小雨,手里的宣纸被打湿,程勋寸步不离的跟随左右。
“是时候了!”
程勋忍不住双手颤抖,默默行礼随后离开。
“请兵部尚书陆大人进宫面圣!”
林仲贤传萧衍口谕,声音在甘露殿外回响,伴随那张宣纸掉落在积水池中化作纸浆,纸上字迹也随之消融不见。
此刻中锦街。
兵部尚书,陆府,书房。
陆集神情愤怒,脸色铁青,面前的管家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老匹夫,欺人太甚。”
陆集一拍桌案,目光阴沉:“将事情经过与我细细道来,若有丝毫差池,你知道什么后果。”
年迈管家声音颤抖,惶恐至极,陆集作风狠毒,此次他办事不力,眼前是他唯一的机会,没有抓住的话边疆会多一位流放人员。
“尚书大人,小人按照您的指示,备齐厚礼前往谢府,怎知道进了谢府大门,就被赶出来了。”
陆集忍住情绪沉声问道:“你是怎么说的?”
“小人传的就是尚书大人您的原话,皇商一事,下官全凭谢公做主,下官有一子侄,可入专案司,供谢公驱使。”
那老管家颤强忍住颤抖说道:“尚书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接待小人的就是谢公子,谢公子听到小人所说之后便搪塞说,此事家父自有定夺,然后连通礼物和小人一同被赶了出来。”
阴影中,陆集神色隐于阴影之中,脸上青筋直冒,让人汗毛乍起。
“你先退下!自领三十大板。”
老管家见此感激涕零,连忙叩首:“多谢尚书大人,多谢尚书大人。”
待管家离开之后,陆集在也控制不住情绪,书桌之上笔墨纸砚一扫而空,碎落在地,就连书架上的书籍也无一幸免。
书房外值守的婢女听得心惊肉跳。
“谢老匹夫,欺人太甚”
陆集从牙齿中挤出八字。
皇商之事,谢怀安已经踢他出局,说难听点就是压根没打算带他入局,这块巨大的蛋糕他陆府连闻闻味的资格都没有。
想他陆集这些年来任凭谢怀安驱使,鞍前马后,整个兵部谢怀安说一不二,没想到他却落了个这样的待遇,着实愤愤难平。户部,刑部,吏部三部哪个没捞到油水?凭什么他陆集就遭受这种待遇。
人就怕钻牛角尖,越想越气。
就在此时,书房外管家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在门外呼唤。
“尚书大人,宫里面来人了,要召您面圣。”
“哦?”
陆集脸色铁青,走出书房,眼中却流落出丝丝诧异,宫内来人了?你宫内有人供你驱使吗?
“什么事?”
“回尚书大人,据说是皇商一事,陛下想向您请教!”
陆集目光中顿时流露出一阵贪婪的神色。
皇帝被架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谢怀安把持朝政,萧衍坐在宫中就如同瞎子,然而此时派人前来却格外巧合,他前脚就被谢怀安踢出局,后脚萧衍就派人找到他了。
这消息的灵通程度,已经让他感到震惊。
但念头一转,你谢怀安不带我分蛋糕,那我就自己取,想至此处他决定会一会当今圣上。
待他看到来人之时,顿感惊惧。
“陆大人,请吧!陛下等候多时了!”
程勋亮出禁军腰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
此时谢府,听宇轩。
谢怀安看着探子传回来的书信,随后自嘲一笑也不避讳,将书信交给对面的张谦恭。
“这程勋果然靠谱!刚刚传回消息,陆集被召入宫面圣了。”
张谦恭接到书信后,快速看了一眼,摇头微笑不语。
谢怀安继续说道:“老夫本意是敲打一下陆集,却未想到陆集如此没有定力。”
张谦恭抿了一口热茶,感受到流淌进体内的暖流,这几日连绵不断的小雨让他备感折磨,一口热茶下肚,有所好转。
“谢柱国不必多虑,那陆集目关短浅,有奶便是娘,不足为患。”
“有奶便是娘...”
谢怀安揣摩这几个字的含义,说道:“如今陛下有皇商这一底牌,恐怕陆集到了陛下那里要比我们这里得到的多得多。”
“下官今日一直在关注陛下一举一动,管中窥豹,从这些时日的朝会上就能看出陛下手段不同常人。”
谢怀安点头:“宁虎臣任左将军一事,实际上是老夫想要看看陛下到底有何依仗。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讨匪大军出发半月,杳无音讯,想必是故意拖延。”
张谦恭对此深有体会:“这次陛下主动牺牲皇商这一部分利益,谢柱国可否注意到这如死水一般的朝堂,被陛下轻易的给搅浑了。”
“赎下官直言,陛下到底要干什么?”
“亲政!”
“哗啦啦!”
门外雨水突然变得急骤,拍打在瓦片之上,溅起水花。
谢怀安眼神突然变得狠厉。
https://xianzhe.cc/book/36162/95498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