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子?”门前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喧闹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往边上退了退,让出一条道来。
秦灼顿了顿,一回头就看见了人群外,正被秦怀山搀扶着的晏倾。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公堂上的林县令、师爷等人也都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晏倾俊脸苍白地不见什么血色,只能在秦怀山搀扶着慢慢地走进公堂,显然是受伤太重,还不便行走。
他身上还穿着秦怀山的旧衣,墨发只用白色的细布条系着,可纵然穿的这样寒碜,也难掩少年气度卓然,不似人间俗客。
“林大人。”晏倾经过秦灼身侧行至公堂中央站定,朝县令颔首,嗓音微寒道:“纵火烧我家府宅的另有其人,这事与秦灼没有半点干系。”
林县令本来成竹在胸都要定案了,这人一来立马就推翻了全部,莫名地有些有些脸疼,半响都没开口说话。
一旁的秦怀山朝秦灼边上靠了靠,无奈地低声解释道:“晏倾听说你被官差带走了,非要过来,我也拦不住……”
秦灼点头,示意已经了然。
人都在这了,还能把他们都塞回地窖去不成?
她自然知道以自己父亲的性子,不可能坐在家里等消息,晏倾要来,他肯定也巴不得飞奔过来。
如今晏倾人在堂上,谁都污蔑不了她。
也挺好。
堂前众人都一声不吭,安静地有些过分。
晏倾等了片刻,没等到县令开口,神色清冷地再次开口道:“若非要说秦灼和晏府被烧有什么牵扯,那便是秦灼不计前嫌,救了我的性命。”
林县令这下没法再装聋作哑了,喊了声“王媒婆”,强压着火气道:“是你来报案,说定是秦灼纵火烧的晏府……”
“大人!我昨夜看见秦灼的时候,她也没救人啊!”王媒婆看了看晏倾,又看了看秦灼,还想说点什么。
秦灼对上了王媒婆的视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诬告是要挨板子坐牢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管王媒婆没有和梁思余勾结,现下就是先打一个是一个。
牵扯进来的,谁也别想跑。
王媒婆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异常发青,立马嚎上了,“民妇也是一时热心才来报案,可没有半点诬告之心,请县令大人明鉴啊!”
“你说你没有诬告之心就没有吗?整天无事生非!”林县令看见她来气,吩咐衙役们,“来人,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众衙役连忙照办。
顾长安在他们拖人的时候连忙往边上让了让,片刻后,边上传来了打板子的动静,还有王媒婆杀猪般的嚎叫声。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背上的伤,默默地往秦灼边上靠了靠。
林县令默默坐回了位置,放缓了声音问晏倾,“既然晏府不是秦灼干的,那晏公子还有什么别的仇家?你知道什么尽管说,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晏倾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多谢林大人,但此事晏某尚无头绪。”
林县令热脸贴了冷屁股,面上也有点挂不住,但谁让这姓晏的是名满江南的神仙公子呢?
好些个高官家的千金都对他倾慕不已,哪怕晏府被烧了,人也是帝师爱徒,名士挚友,他一个七品县令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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