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似笑非笑,“谢谢。林小姐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是有点事。”林胭胭扭腰在床尾凳上坐下,笑容虚浮地说:“你让助理给我看的那几套设计图我都不太满意呢,和她沟通有障碍,不如亲自来和你沟通了。毕竟是婚纱嘛,一辈子就穿一次,总得做一套满意的,是不是?”
南婳唇角轻轻一抿,“婚纱是完全按照你的要求设计的,出了三套图。如果都不满意,应该不是图的原因吧?”
“沈小姐想多了,我对事不对人的。婚纱的事,你再上上心,像设计自己的婚纱那样用心就好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林胭胭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鲜红的请帖,放到床上,“对了,我和北尧哥两个月后在京都大酒店举办婚礼,希望沈小姐到时能来参加,见证我们的幸福。”
南婳浑身上下包括舌头都在迅速石化,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脏噗噗直跳,跳得满嘴都是血腥气。
林胭胭起身走到她面前,双臂环胸俯视着她,声音一改刚才的温柔,变得慵懒倨傲:“北尧哥是整个京都最优秀的男人。这男人呢,太优秀了其实也不好,容易被女人惦记。沈小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他要娶的只会是我。”
“据我所知霍先生并没离婚。”南婳终于开口了,声音极端平静,平静得不像人的声音。
林胭胭短促地笑了下,“他前妻已经死了,死人是用不着离婚的。”
南婳坐着,死亡一样的姿势坐着,骨头坍陷在地毯上,纹丝不动。
是的,她是个已经“死”了的人,眼前这人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
林胭胭盯着她逐渐苍白的脸,唇角一挑,“我承认沈小姐长得是有些像北尧哥的前妻,但是没用。即使她活着,北尧哥爱的也是我。你可能不知道北尧哥有多厌恶他前妻,整整三年都没跟她同床过。他们的儿子有病要生二胎,还是做的试管婴儿。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北尧哥嫌、她、脏!正品都得不到他的爱,何况你这个赝品呢。”
那些久违的屈辱、挫败、愤怒铺天盖地地砸下来,南婳手指死死掐着掌心,一言不发,心却像被绳索缠住了,无法呼吸。
她微微侧转头大吸了一口气,免得把自己憋死。
林胭胭闪烁不定的眼睛像小刀一样在她脸上划过来划过去,暗露得意。
兰姨敲门进屋,端了杯果汁过来,对她说:“林小姐,请喝果汁。”
林胭胭接过杯子,笑着向她道了声谢,忽然手一扬,把果汁全泼到南婳的脸上,尖声说:“姓沈的,再缠着我未婚夫,下次泼的就不是果汁了!”
南婳闭着眼睛,扯了纸巾一点点擦干净脸上的果汁。
放下纸巾,她忽然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直接朝林胭胭身上砸过去。
林胭胭尖叫着躲开,可咖啡渍还是溅了她一身,昂贵的套裙被染得一片狼藉。
她恼羞成怒,摸起墙边的花瓶就要朝南婳身上扔。
兰姨急忙夺下花瓶,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推出去……
房间重回安静。
南婳盯着那张血一般鲜红的请帖,看着看着眼睛仿佛也被染红了。
她的“死”,罪魁祸首是霍北尧,帮凶是林胭胭。
她受了这么多罪,痛得死去活来,身上的疤层层叠叠,整夜整夜做噩梦,一辈子都摆脱不掉车祸后遗症,可这两个人却要欢天喜地地结婚了。
结婚就结婚罢,上位的小三居然嚣张地跑上门来,邀请她这个原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让她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
让被害者去见证杀人犯的幸福!
南婳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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