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着胡须,心中赞叹,孙鸣渠这首词,立意高远,文思精妙绝伦,即便出身孙家这等豪门,却依旧有着此等绝艳才情!
哪怕孙鸣渠是自幼在名师教导中,茁壮成长起来,可这才华横溢,谁也无法反驳!
不过,姜松白想起自己在军中任职的那些好友。
这些人,都是些粗鄙武夫,孙鸣渠的词,虽有浓郁杀意蕴含其中,可那些武夫,真的能看懂吗?
想到这,姜松白内心轻叹,希望那些武夫,不会再评价说是所谓的迂腐书生,卖弄词藻!
他又看向居云舫处,却见小厮刚好将写满文字的宣纸呈了过来。
姜松白连忙接过宣纸,品读起来,可下一刻,他便是神色一滞,双手不自觉地用力紧握住宣纸,瘦削的身子骤然绷直,仿佛发现至宝一般!
四周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姜松白这边的情况,他们也纷纷汇聚过来,看向姜松白手中的宣纸。
顿时间,众人齐齐缄默,紧盯着姜松白手中的宣纸,他们的脸上,都是流露出浓浓的惊骇神色!
姜松白四周,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云千瑶凝望着宣纸,仿若痴了。
边关诗作,论这让边关将士们鼓舞士气,让黎民百姓们皆知边关血战,眼前宣纸中所写的词作,举世无匹!
孙鸣渠站在自己的词作前,先前并未挪步。
可此时他注意到姜松白四周的诡异景象,心中不免愈发疑惑。
究竟是什么词作,竟让这些人表现出这般反应?
他紧皱着眉头,缓缓走到姜松白身旁,看向宣纸之中。
随即,孙鸣渠一下子瞪大眼睛,眼中露出浓浓的不敢置信神色!
他原本俊逸的脸庞,都近乎扭曲起来!
他的脸上,更是流露出了一抹嫉妒!
宣纸上,一份工整的词作陈列其上: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居云舫中,赵艺弘手中也紧紧地抓着一张宣纸。
宣纸上,是他自苏扬方才所写词作,亲自誊写下来的。
他神色震撼,良久无言。
他的眼眶,都湿润起来!
苏扬这首词,已远远不是“精妙”二字所能形容!
他仔细读来,心中难以抑制地涌现出一股强烈到极点的斗志!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这是何等壮阔心境?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又是何等强烈的深仇大恨?
这首词,就该让边关将士和黎民百姓全部知晓!
他先前忧虑,有苏扬这首词,可消!
赵艺弘转而看向苏扬,眼中湿润仍未干涸。
苏扬此人,他只恨相见太晚……
苏扬没有说什么,他神色复杂。
前世岳飞写下《满江红》时,心境悲愤无比,中原重陷敌手,南宋所有局势,前功尽弃!
就这样的诗词,这样契合如今这大宋的诗词,哪怕更改一字,他都觉得是罪过!
苏扬满心所想,便是借这个机会,让前世这些传诵千古的诗词,照耀整个异时空!想必那时,身在天国的岳飞等人,看着自己的诗词在平行时空的大宋中发扬光大,给世人以警醒和鼓励,也会感到无比欣慰吧?
河畔,姜松白紧握着宣纸的精瘦手指,缓缓松开。
他眼中垂泪,有些老泪纵横。
这首词,正是他一直以来,苦苦寻觅,苦心创作,可鼓舞边关士气,告诫黎民百姓的惊世词作!
而今,自那画舫中人手中,终于现世了!
姜松白忽的高举起手中宣纸,朗声大呼:“此词作,可为诗会第一,作此词之人,可为诗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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