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圈里伸进马嘴你想见怎样的?难不成想见小贼婆,偷了老娘的衣服还恬不知耻坐在这里显摆的?”
客车颠簸。喇叭鸣响。邱阳芬听不忒明白。邱阳芬:
“你说谁是‘小贼婆’?”潭华再次抓住手臂让她松开。李翠猛然向潭华搡去。潭华坐到座位。李翠:
“老娘今天抓住谁的红衣服,谁就是小贼婆。怎么,难不成偷衣服时还有帮手吗?”
李翠衣服丢失。八车队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李翠唇齿不饶人。有人议论诅咒歹毒;有人议论毒咒都没咒出来衣服,可见偷盗者心理素质了得。邱勇回到家里也提及这事。邱阳芬蔫瘪瘪坐下。毕竟,这成为八车队标志性公众事件。潭华不知所措。众目光刷刷落在潭琴身上。潭琴只感觉没有地缝钻进去。冷静。潭琴:
“凭什么说这衣服是你的?同模同样的花色商店又不是只卖给你一人!”
潭华:“就是,放开手!没弄清楚就乱咬人,快向我二姐道歉?”
李翠:“咋没弄清楚?我的衣服我缀的纽扣,这线用的都是黑线。”
潭琴:“黑线我家也有,纽扣商店都有卖。买相同了有什么稀奇?
邱阳芬再次回头。邱阳芬:
“就是,相同的黑线不是只卖给你家。如果她说,你身上这件衣服也缝制她家一样的黑线,难不成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她的?”
起身。潭华:“还不放手?!”
李翠:“我知道你俩是同学,你当然是护着她的。她爸又是队长,你不去舔她的屁股还舔谁的?!”
邱阳芬:“李阿姨,我跟你家杨江英也是同学呢,你可别丢她的脸?我们有理讲理。”
又说:“按理说,你应该给人家道歉?”
客车上议论声起。围绕着纽扣黑线展开。
李翠不放手也不道歉。潭琴试图掰开。李翠却死死紧握。李翠:
“当全车人的面,既然是你的外衣潭琴你可能说明这件外衣上你可还有其它记号?”
潭华对视潭琴。潭琴摇头。只说这是家里缝制的自然不知。李翠说明这已经褪色,只有九成新,既然家里缝制的你不是第一次穿上,怎能不知?
邱阳芬伪证。邱阳芬只说潭琴之前穿了两次但并不一定要记得衣服的特征。
有议论声同样质疑李翠。李翠说明纽扣上被香烟烫焦的位置。邱阳芬察验点头。潭琴镇定。潭琴:
“这是我爸爸抽烟时不小心烫焦的。”
李翠没想到潭琴小小年纪便诡计多端。潭华呵斥放手。车里也有声音发出不能以大欺小。李翠极不情愿松开。潭华要求道歉。李翠面色极为阴沉。大客车忽然急转弯。车体偏斜。李翠扶住邱阳芬的靠椅。忽然,李翠眼底闪出一道亮光。
转过弯道。车辆平稳驶去。
李翠:
“对了,我当时到裁缝铺量衣服时,还遇到了邱阳芬你妈,碰巧店里也有和这件灯芯绒同花色的布,我担心给弄混了,是邱阳芬母亲提醒缝纫师父标注不同的名字。”
潭琴一听心底旷开。邱阳芬狐疑。潭华不屑。又以手拐轻碰潭琴说,不要理睬。可是,车里有声音发出:
“那让她脱下来察验便一目了然了。”
又有不同声音:“只怕是早漂洗没字迹了。”
又有议论声说:
“无论怎样,察验一下还是有必要的嘛!至起码察验一下以证据说话,双方都能心服口服。”
于是,有声音催促潭琴脱下外套。潭琴迟疑。邱阳芬也转过身让她脱下证实,让她还你名誉。潭琴有些不大情愿。李翠催促。李翠的心底直敲小鼓。撕裂真相。渴望。李翠:
“脱呀!你倒是脱?”
又说:“不脱便是心底有鬼!”
潭华雄起。潭华:
“你才有鬼,如果她脱下察验没有字迹,你今天怎么交代?”
李翠:“如果没有字迹确定不是我的,我当众给你俩磕头赔罪。”
潭琴疑云重重。杨翠娥忽然一件外衣从箱子底取出。
李翠:“脱呀!不脱便是心理有了鬼!”潭琴迟疑。李翠更加怀疑。其实李翠也有担心,虽然从纽扣上能肯定,但还是害怕浸泡时脱落了字迹。李翠调整好了心理准备,即便是字迹褪色,但也该有蛛丝马迹可寻。
潭华伸手。潭琴一把打落。保持不快不慢速度脱下外衣,邱阳芬第一个接了过去。翻过衣袖开始寻找。内胸口处:
“李翠”两字笔迹分明。
黑墨水不易脱落。
邱阳芬恍然明白为何当时母亲建议裁缝师傅注明姓名。她有黑墨水注明工作服的习惯。
接下来李翠声声高亢。只见两唇上下不断张合,吐沫星子横飞。潭琴恨不能有条裂缝能够钻进去。
潭琴仿佛从天堂顿时跌到地狱。潭琴暗暗记下这次屈辱。
旧伤未散,新伤忽添。不错,王秋莲过的正是这样的生活。佐国强一块铅脸难以捉摸。王秋莲只得以他的家为家。王秋莲稍稍脱离视线回家看望孩子们,再返老三栋,免不了又是一顿拳脚相向。
佐国强的心极其空旷。除了“呜、呜……”嘶吼的野风,有的便是突然疯长的茅草。不错,他被他信赖的事物一次次击溃扭曲变样。从前妻至郑洪涛,无不挑衅着他的信任底线。他觉得唯有加强暴力方可防范。但是,她最终选择了自杀。他觉得她哪怕是选择自杀都不愿意他统治她或者屈从于他。正因为如此,面对王秋莲的瑟瑟发抖,他会警告说尚若敢走了结的道路,会为她在总站打造一座更大的牌坊。“黑灯会”是成功遥控的灵敏手柄。当然,床底间他悄无声息打量她时,他的心也会异样。他不时也会可怜她试图信任她。但是,她却不断触成他心底猜忌的杂草。他指出她的偷偷摸摸正是与幸运赛跑。她即刻愣住。继而
提出不偷偷摸摸探望,给她光明正大的时间探望。拍击脑瓜犹如敲响醒木。他觉得他就坐于主席台她必须恭敬洗耳。他觉得他一次次的清除,她不断生长出来的杂草似乎还会偷偷窜根。
王秋莲想回家不敢回家需要观察佐国强的脸色。路上碰到汪文冰交代。却不吐半个字鄙视离去。王秋莲异常苦闷。
汪文清年纪不大却也操持有条理。发动一切虾兵蟹将是创量的必然通道。因此,“万”字排八号屋子常常是满屋孩子。
汪文清敲石子没有多长时间便终结。虽然听上去收入颇高,却每每手掌水泡。相对捡羊毛还是不错的活计儿。
王秋莲不着家,家里集聚的孩子越发多了起来。不时,甚至于以麻袋垫底坐在地面也欢声笑语撕扯着手里的羊毛。
钟丽上缴纸盒。家里无事。钟贞也会跑来。只要没有电影的日子,王雪梅便是家里的常客。低头时间长了。王雪梅反手敲打后颈。王雪梅提出让汪文清讲故事。
汪文清只说敲石子时听到一首歌唱给大家听。说出各自害羞嬉笑。汪文清:
“你们大家可不许笑哦?”
牙齿外飞,嘴唇凸出。空无一物似含有糖果。双粒。钟贞“噗嗤……!”一笑。继而以手掌捂住嘴巴。试图保持优雅遮盖“包”嘴瑕疵。钟贞:
“二姐,你就别卖关子了?还没有听到你什么歌,我们怎么笑?我看整个屋子除了你偷乐,我们一个个傻乎乎正等待你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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