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样当妈的嘛?”
又说:“不恶不毒的话,你不教孩子!”
吕玉仙:“我怎么恶了,怎么毒了,我再怎样能赶上人家?孩子都被人欺负了,你还跟着糟践自家人?人家就差一步过来指着鼻子骂你狗肠子了,你还指望着她王秋莲能赏你一个淫眼,一个风骚的微笑撑开的双腿?”
又骂:“贱种!”
“你……!”贾中华气急。贾中华刚要开口回击,吕嫒仙忽然端着菜从小院子中走来。贾中华忍了口。
且说,吕嫒仙在良县人民医院学习期间对红河男子生出暗情,之后表白流失。后又书信不断,但都被冷漠拒接。吕嫒仙便亲自奔了一趟红河。结果还是无望而返。心中过于落差,便直接来了靖城。
吕嫒仙还蹲院子里洗菜时,但听到二人的对话。她就像外局人似的走进门,也不言语而将菜倒进锅中。沸腾的锅中翻腾着绿菜,她感觉仿佛就像在煎熬着她的心。
吕玉仙继续说:“‘你’什么‘你’,有本事当着嫒仙的面把话说清楚?”
贾中华一听就红起眼睛。吕嫒仙只怕吕玉仙含枪带刺刀,便将头越发地专注投放盯在沸腾的菜锅中。热气升腾,吕嫒仙的脸蛋儿越发地红润了。
吕玉仙打量,忽然领悟到她的窘迫。这才补充下半句话。吕玉仙:
“就是我上次回家去接杰敏时妈给的面条,他公然拿去送王秋莲了,还与人家搂搂抱抱的,被我当场抓住了。你说嫒仙,你姐夫是个什么东西?!”
吕玉仙就是想把贾中华真实面给揭露出来,以激发同仇敌忾的立场。
吕嫒仙一双筷子在锅里搅拌。抬头冷厉的目光扫视贾中华一眼又匆忙避开。
贾中华:“嫒仙,别听你姐胡说八道?我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吕玉仙:“你这话是啥意思,叫嫒仙别听我的,听你的你咋安排?”
贾中华:“你这是无理起闹。我叫嫒仙别听是怕她回家跟妈说,让妈担心。”
吕玉仙:“你看,不打自招了吧?嫒仙她煮着菜呢,我是问你让她不听我的,别煮菜,那你拿什么来招待她?”
贾中华:“狡辩加诡计,我说不过你。”
吕玉仙:“是,你词穷了、心虚了,当然说不过我了。你还秀才遇到兵——还秀才?我看你是蠢才!好不容易左盼右顾,招来了个王秋莲,却不知她王秋莲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尖儿上。她明目张胆地去勾引别人的老公,心理不好受了,是吧?特失落吧!”
吕玉仙好像就是要把贾中华的心撕开来给吕嫒仙看清认明,看看这样的男人可值得她曾动过的那心思。当然,贾中华只有忍下去,否则就是一场战火。贾中华当然是不希望当着吕嫒仙的面将他演变下去,因此他选择了要面子的沉默。
吕玉仙刻薄的话语跟她这段时间的心境有关。
却说何玉明回家探亲后不就便就调回了良县工作。走时信誓旦旦,走后便无音讯。正当吕玉仙决定过去良县一趟时,便传来了何玉明结婚的消息。吕玉仙极其懊恼地消化着情绪。遭如此伤害,她将这原始的起发点归结在贾中华的身上。
佐国强对郑洪涛痛恨的心理是复杂的。他从开始时的郑洪涛完全包容接纳对立面家属转正一事的崇敬心理一落千丈抵达了蔑视的顶端。佐国强不明白的是,蔑视与敬重是背道而驰遥远的两个极端,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在郑洪涛的身上便完成了对立的统一。他痛恨这样的统一。他认为要么你郑洪涛就一直高尚下去;要么你郑洪涛就不要伪装。他觉得世间不应该有这样的好事,一切浮面的闪光点都归结到了他的身上。因此,他必须揭开这样的伪装。特别令佐国强自嘲的是,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认为他没有他的心胸足够包容,他甚至恼怒他的小家子气。但时间很快就给了他一具响亮的耳光。佐国强最不堪忍受的还在于他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所谓的高尚完全来自于裤裆里的那点破事。因此,他始发的刻恨认为他会随着捉奸批斗,裸体游厂搞臭他俩再踏上一只脚而云淡风轻退却出这样的刻恨,但是,令他完全料想不及的是,王秋莲裸露出来的酮体更加激起了他新一轮的欲望。摄人心魂。新一轮的欲望滋生。佐国强越发心儿发慌发旷。因此,抒发着原始恨意自以为可以了结的同时,新一轮更强烈欲望的捕足又折磨推进着他隐讳的念头。他恨郑洪涛,恨王秋莲,更恨他自己。特别是得知王秋莲再次隐退,这越发激起了佐国强的刻恨。他觉得到了这一刻,王秋莲还在为他郑洪涛守贞把洁。如果说王秋莲就范,或许,在佐国强眼里就不那么当回事儿了,同时,“王秋莲”这三字也不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大脑皮层令他坐立难安。他觉得郑洪涛除了强化出了他裤裆里那点破事的同时也强化出了他裤裆里的那点破事,因此他将他的龌蹉归结于郑洪涛的龌蹉。
剖开横切面。佐国强意念承载的多少完全决定了郑洪涛必然的命运。
王秋莲逃离回到了良县。
斩草除根。当然,佐国强能做的便是将郑洪涛打回原形。打铁趁热。佐国强特请赵玉泉整理了郑洪涛的材料。
修制厂厂长办公室。佐国强冷眼打量着桌子上批文。必须抑制心底的舒畅。透过批文,佐国强仿佛看到了王秋莲的失落,看到了王秋莲“独”臂难伸,看到了王秋莲乖乖就范……
佐国强那张冷铁一般的暗脸上丝毫不露一缕喜悦。因为这是他最擅长压抑的酝酿。正如一坛陈年老酿,阴暗的密封才能交融出开封后的陶醉。
今天的等待佐国强一点都不觉得漫长。他放大意想郑洪涛在他面前完全垮塌的样子。就在这样的现象中,郑洪涛灰暗地走了进来。他觉得他之前像一只雄狮,而这一刻却像极了一只灰头土脸的丧家之犬。他甚至站立在门一侧摆出的造型似乎都是怕门栏倒塌而意在支撑一般。一股战胜感不由而升。佐国强胜利了。佐国强:
“坐吧!”
又说:郑洪涛,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怨不得我。在这个位置上,我仅仅作为一名传达者而已。现在我宣布单位对你的处理决定:
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根据你乱搞……
佐国强衔住话头稍停顿。佐国强:
算了,你的罪证想必你心底比我清楚。你各自下来再看吧?现在,读处理意见:
一:撤销郑洪涛同志原云交四团修制厂党高官一职。
二:郑洪涛同志定性为腐化堕落的乱G男女关系行为。
三:开除党籍,打回原籍管制劳动。
…………
佐国强的嘴唇不断张合着。后面宣读的是些什么话,郑洪涛已经不能听进去。他只觉大脑“轰”地一声巨响便是一片沼泽地。泪泉奔流,他想泥陷下去……
“打回原籍”,这是一个灾难性的沉重打击。郑洪涛不知道,他如何面对在村子中一直以他引以为傲的老母,以及心气过高担任妇女组任的妻子郑美凤,以及他的儿子。
在郑母心里,郑洪涛一直就是一个孝顺的儿子。郑美凤是郑母的侄女儿。她勤劳善良,身上总充满了一股使不完的干劲儿。这成为了郑母认定必然的婚姻。郑母说一,郑洪涛从来不会说二。当然,郑美凤的优秀也不需郑洪涛说二。如此一来,一桩老式包办的婚姻便成为既定事实。郑美凤眼里,郑洪涛同样是一位积极上进的男人。在郑家屯,郑洪涛是唯一一位由部队保送的走出去的大学生。入团入党,在校园郑洪涛积极进取,并担任了大学的团支部委员。踏出校园便跨入了工矿,郑洪涛来到云交四团又被委以重任。后来,云交四团党委又解决了郑美凤的户口问题,并将郑美凤安排了家属工的空缺。但为了照顾年迈执拗的母亲,郑美凤还是选择留在了农村。
(本章完)
https://xianzhe.cc/book/35896/9308734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