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玉仙总结。贾中华不干了。
贾中华:“我说的本分,是想她低调一些,在荣誉面前,要学会不得意忘形。”
吕玉仙:“张书记,你看看,现在转过来又说这样的话,好像弄得转过来转过去,就他一个人说话有道理一样。”
张洁勤:“老贾你也是的,好好一件事情,干嘛非要弄成这样?”想想又说:
“难不成你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我们吧?”张洁勤想牵制住这个莽夫。可贾中华却急了。贾中华:
“书记你怎么能说这样伤人的话?在我心底,你好比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拿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你们呢?”
又说:“我这个人不会表达,想曾经,要不是你在我的申请调动书上批复,恐怕我还呆在良县车间里受那些狗日的窝囊气呢!”
又说:“你对我的是滴水的恩情,我一直记挂在心里呢!”
想想又说:“还有老赵,人家听到广播上通知,说我负伤在医院,二话没说,硬是爬上车厢。到了医院搂起衣袖,就要给我抽血。”
赵玉泉罢手,叫他不要提当年事。
张洁勤说,即便你是想让孩子忍得住荣耀,那你也要注意方式。现在好了,弄得杰婞负气出门,杰敏一双红肿的眼睛,家里一团糟。
贾中华罢手:
“杰敏的事不能算在我的身上,那是她弄出来的。”
吕玉仙沉着脸子:
“是,是我弄出来的,要不是因为你带头有前奏,他们如何敢跨出门去?”
又说:“刚才我还在想着,等到晚上好好跟杰婞沟通一下,把你的本意告诉她。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说着又转向赵玉泉。说:
“赵师傅,你见过哪家有这样的男人?事情闹过后好事都揽他身上去了,不对的事都一推三六九。”
吕玉仙这样总结贾中华。她认为贾中华将贾杰敏的事端推给她一人,多少一二有讨好贾杰敏的意思。他可以讨好她,那她也可以让贾杰婞继续揣着她的恨意。
吕玉仙这样说。贾中华有些气急败坏。贾中华:
“书记,你看看,她就是这样当母亲的。”
吕玉仙:“我这样当怎么样了?我这样当总比有些人将孩子的脚比做烟筒长要好吧?”
赵玉泉疑惑眼神。赵玉泉:
“什么将孩子的脚比作烟筒?”
当着自己钦佩的老领导以及好朋友这样说,贾中华的脸极其窘迫。他竖起眉毛,眼露厉光:
“你……!”
吕玉仙:“你什么你?老赵,你不是问什么比喻么?让杰敏自己说。”吕玉仙将目光转向靠在碗柜坐在角落里的孩子。她却没有开口。她不想充当枪支,特别是吕玉仙推上膛足塞满了火药的枪支。
贾中华心里甚是担忧小女儿开口。他忙接过话说:
“那就是一个玩笑。”
吕玉仙:“玩笑?有你那样当父母给孩子开的玩笑么?你到是坐一边笑背了气,孩子却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吕玉仙如此说。贾杰敏那
一场景的伤痛历历在目。贾杰敏干涩的眼睛忽然又涌入了晶莹的泪花儿。可是,当时她并没有为这事多说一句话。
贾中华:“其实,我是看赵师傅家俩孩子,都文文诺诺的,多儒雅,心里就想将他们几个也训练成为她俩那样的。”
吕玉仙:“孩子都有一个品性,就你自己都不像赵师傅儒雅,你凭什么要将孩子训练得像他的女儿那样?”
贾中华指出吕玉仙抬杠。
张洁勤忙说,这是本性问题。一个人一个本性。不能牵强。
贾中华:“书记,我也明白。当然,那是原来的想法,现在不再这样想当然了。”
吕玉仙驳斥道:
“怎么没有想当然了?刚才你对大女儿不是这样要求的么?”
贾中华很是讨厌吕玉仙不给他面子戳穿。他想想说:
“也就是空想,不能完全转变。但是,还是希望至少有那么丁点味儿也是好的。可话一出口,看她那态度就将碗撂下,脾气见长了。都是给她妈惯出来的。从前,根本不敢用这态度在我跟前这样说话。”
张洁勤:“不虚夸,不打击,这是身为父母该对孩子最好的准则。正确的加以肯定,错误的加以开导。让他们将脚下的路走实,这才是为人父母之道。”
贾中华叹息了一声没有接话。吕玉仙也沉默。厨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其实,在他们二人心目中正确以否从来不加以研磨,而是评定着以自我为中心的主观驾驭权。
赵玉泉:“要说我家孩子,大女儿的婚事也够我淘神的了……”赵玉泉忽然陷入在妻逝子亡的悲悯之中。虽然还落下俩女儿,但赵晓琴不顾他的反对,坚持与石强建立了家庭。对父亲而言,女儿的这种做派就是最彻底的背弃。赵晓敏倒是像贾中华口中的文文诺诺,但她文诺得几乎像哑巴,没有多一句的言语,这令赵玉泉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呆在他自己的家里,赵玉泉觉得好似潭死水。而贾中华却要将他家的一潭活水无病呻吟地冲击给他心如死灰的人来感受。拥着多好的妻儿,可他却不懂得惜福。
贾中华好像一直在残酷地撕毁着一种他没有的东西强迫给他看。
贾中华的确是一鲁夫!
贾中华存在内心的情感太过残酷!
通常,残酷的人一味主观走下去的路,终必毁灭在自我的残酷之中。赵玉泉心理做着主观的推断。自从陈洁走后,除吕玉仙外,再没有人能入得了赵玉泉一双高傲的眼。赵玉泉因此成为贾中华家中常客。贾中华却没有将赵玉泉的偏颇对贾杰婞说明。赵玉泉心底略为失望。可是,正是这样的失望强化着他从心底发出指令:
正是今日,从今晚的这餐饭后,从桌上所有繁杂的谈话开始,赵玉泉无需再忍受下去。将这个鲁夫变为一颗棋子?赵玉泉觉得非常容易。
赵玉泉忽然被心底的龌龊吓了一大跳。贾中华可是他的患难兄弟,怎么能有此念头?但是,瞬息之间,赵玉泉又为自己的心思找到了认可的理由。他觉得他是一位常人,是常人就该享有常人的七情六欲。虽然贾家屋子里常常充满着争斗,但他感受到似乎这更像是生活。他的家却宛如死寂一般的“城堡”。他要走出“城堡”。他是常人不必恪守圣人的底线。
失重的心态犹如一匹野性难驯的野马,刚开始的时候赵玉泉使用人性的缰绳还能牵制住它。但是,就在今天,赵玉泉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了。
浮云在遭遇强劲的气流能遁化。这为什么呢?这恐怕只有浮云知道。
任佳明通过调换成了汪文冰的正式徒弟。是徒弟就有手把手传教机会,任佳明不怕他继续佯装木头。
对于汪文冰而言,任佳明的主动进攻是有感知的。他之所以洋装,主要还是总站规定了学徒工其间不允许恋爱的规定。另则,王秋莲当年游厂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汪文冰从肺腑里怯弱自卑。
汪文冰工作后依然居住在王秋萍家,直到车间分配了职工宿舍才搬出来。伙食却依然并在王秋萍家。居住到宿舍找起人来自然没有在家里受限。任佳明拽贾杰婞一道壮胆。
近日,贾杰婞因为家里的争吵没留意身边人的变化。再打量任佳明,她吃惊的发现女人可以这样打扮:
任佳明一头刚烫卷的碎发宛如一朵“洋花菜”,而散发出来的百雀羚雪花膏味儿清醒淡雅。贾杰婞倍感惊诧。原来,女人是可以这般打扮?
宿舍里只有汪文冰一人。诧异迎进二人。还未等汪文冰开口,任佳明就说明她二人过来向他借车工书籍。
汪文冰找寻一笑递交二人。没有多一句话。贾杰婞好不尴尬。任佳明接过书籍却没有离去的意思。汪文冰搜寻的目光上下交汇二人。
贾杰婞有些安奈不住转身欲一人离去。任佳明拽住手臂。贾杰婞代替汪文冰询问道:
“现在书籍也借到了,可还有其他事?”
任佳明红着脸说,书籍上的知识是“死”的,师傅传授的知识是“活”的,当然是想听师傅当面指教。
汪文冰扬手挠动后脑。很勉强。又挤出一个笑意。贾杰婞忙说车工工作纸上不好谈兵,唯有到实践中才能指教。
任佳明白眼说一根筋。
汪文冰脸上浮挂一缕浅浅的笑意。
任佳明便主动拽贾杰婞坐到床沿上说闲聊一会儿。
汪文冰第一次张口却是询问贾杰婞是否跟汪文清是同学。不等贾杰婞回答,任佳明就抢着回答她也是同学,但是原来一直不知道她有你这么位大哥。
贾杰婞忙道明,他曾经居住在他姨屋里。任佳明惊诧。贾杰婞说明。任佳明说不知道王秋萍是他的二姨。汪文冰说两家人少来往,总站很多人不知道。任佳明指出王秋萍的大儿子庄毅正曾经在班级里专门欺负女同学,但是,贾杰婞却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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