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彻天际的刹车声,震碎了路人脸颊上的惊恐。
车子在距离男人半步处,精准停稳。
四下无声,只有耳鸣声不停作祟。
何益华冷汗出了满身,被冷风一吹,他冷的狂抖,胯下竟然有了湿意,逐渐濡湿了地面。
他心脏震动,仿佛要震碎。
剧烈的惊吓让他舌头僵硬,说不出一个字。
而车内,视野上仿佛高高在上的女人,她仍旧笑容不变,宛若三春微风拂面,那是一种高位者对于阴沟蝼蚁的蔑视。
差一点。
就差一点。
她就真笑着撞死他了——
他确定,她真的敢那么做的。
今天来,是事情发展到了一定地步,沈周懿被网暴,前途也毁了大半,他本着她怎么都该悔恨不已跪地求饶了,结果,事情发展方向与他预想大相径庭!
何益华不受控制的冒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他突然感觉,从始至终,他根本没有拿捏住这个女人分毫,反而……更像是这个女人在作壁上观玩儿的他团团转一样。
然而。
车内女人只施舍了他一个蔑视的笑。
又轻描淡写地转动方向盘,一个利落的转弯,开离原地。
虽然没有造成他身体上的伤害,却让他心理防线彻底崩塌,阴影四下笼罩,稍有不慎就命丧黄泉般的悚然。
他颤颤巍巍地想站起来。
几次都又摔回去。
磕的还未痊愈的肋骨剧痛。
身下不停淌着水,他掏出手机,想要叫人来接,开了屏幕,微博自动推送出一条新闻。
入了眼后。
何益华才如坠地狱,眼前发黑。
“不可能……不可能……”
……
京城。
屹立在私人半山腰的恢弘老宅内。
京城最负盛名的宅子。
乃裴家府邸。
占地面积极广,分了八处院落。
四下割据。
前厅谈笑晏晏,一派和谐。
每个人都带着一层假面,不曾交付丝毫真心。
内院。
用高昂的技术打造了一处暖室,精养脆弱的花草,院落里种植着不同品种的名品兰花,随便一株都价值百万。
木雕椅上。
男人坐姿显得随性极了,微侧着头,一手支着侧脸,低敛的眉眼氲在着争奇斗艳又雅致非凡的兰花丛中,远胜其美。
他单手握着手机。
翻阅着陈聿臣发来的文件。
手机通话还在继续。
“这就是能查到的全部了,但是……”陈聿臣声音难得复杂起来:“这位沈妹妹,如果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这个成熟的单身高质量男性都忍不住心疼了。”
换来的是沉默。
以及悚然的死寂。
裴谨行静静地游览着,每个字看的都异常的沉重。
他有猜测过许多种可能。
小孩子孤身落在疯人院,再怎么样,凡是有些良知的,都不会对一个孩子太过火。
但是他错了。
大错特错。
沈周懿的过去,不是轻描淡写几句话能概括的。
都是血与泪的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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