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那怎么办?”左谷蠡王忙问道。
不敢孤注一掷的赌上国运,冒顿当然还是无比犹豫,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又生,原本压着汉军中军阵地背后打的匈奴左贤王所部突然一片大乱,很明显是遇到了汉军反击,然后过得一段时间后,又有匈奴快马赶来禀报,说道:“启禀大汗,蛮子又从背后派遣那种杀不死的怪物出兵反击,左贤王的军队被杀乱了。”
“可以赌一把了,赌的就是蛮子军队没有第三支重甲兵当预备队!也必须得赌一把,不然的话,十几万随军部民一个都逃不回草原上!”
终于下定了这个决心后,冒顿果断大喝,“左谷蠡王,你率领三万骑兵迂回到南面十里处,当道拦截蛮子后军大队,给我们争取应变时间。所有精锐骑兵,全部上马,做好突击准备,由本汗亲自率领发起总攻!”
左谷蠡王赶紧抱拳唱诺,飞奔下去领兵抢先南下,冒顿也亲自披挂上马,跑到了蓄势已久的五万精骑前方,先是大声吼叫许下重赏鼓舞士气,然后又喃喃说了一句神灵保佑,最后才大吼道:“擂鼓,进攻!”
数百面牛皮大鼓同时敲响,五万匈奴精骑在冒顿的亲自率领下扬蹄飞奔,气势汹汹杀向汉军的中军阵地正面,密集的马蹄还震得地面都微微发抖。结果看到冒顿的白毛大鳌亲自出动,正在围攻汉军两翼的匈奴将士立即欢声如雷,士气大振,已经抓紧时间重整了队伍的右贤王所部也是欢声四起,不等冒顿派人给他们传令,右贤王麾下的各小王就已经率军再次冲锋,再次杀向了汉军中军阵地。
汉军的两翼和中军阵地也立时压力大增,汹涌冲来的人潮几乎在瞬间重新包围了汉军中军阵地,而再当冒顿的白毛大旗冲到第一线附近后,匈奴士兵更是如同疯了一样的拼命上前,疯狂挥舞着各种武器拼命往汉军将士身上招呼,刀砍斧劈矛捅,拳头牙齿一起上阵,甚至还有许多匈奴士兵在垂死之际抱住了面前的汉军将士在地上翻滚,天空中更是箭矢如蝗,无时无刻不在向着汉军阵地倾泻箭雨。
“顶住!顶住!陛下就在我们的后面,谁也不许后退半步!大汉万岁!陛下万岁!”
汉军大小将领的呐喊声也随之在战场上回荡,然而不管汉军诸将如何呐喊鼓劲,汉军将士却依然还是无法抵挡住匈奴骑兵突然爆发的如潮攻势,外圆阵的阵地空间迅速缩小,好几处防线都被迅速突破,匈奴士卒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铜刀、长矛、斧头和铜啄把无数汉军将士砍杀得粉身碎骨。
见此情景,就算是已经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陈平都忍不住脸上变色,赶紧向项康进言道:“陛下,臣下冒昧,觉得你最好赶紧换上士卒衣服预防万一。”
不愿动摇军心的项康果断摇头,接着侯以也带着满脸的汗水冲到了项康面前,说道:“陛下,让臣下再去冲一冲吧,臣下保证,不管想什么办法,付出多少代价,也一定会把匈奴蛮夷杀退。”
“你的军队体力下降太严重,现在再出去只会白白送死,朕已经没有了张仲,不能再没有你。”项康依然还是拒绝,又说道:“快下去休息吧,如果圆阵真的被彻底攻破了,朕还要指望你们死战殿后。”
情况也正如项康所言,向南出击的另外汉军三千重甲兵已经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擅长使用流星锤的匈奴兵在挺过了最初的慌乱后,已经在左贤王的指挥下灵活作战,专门用流星锤和铜棒锤敲击汉军重甲兵的头部,砸死砸晕了一些汉军重甲兵取得战果,所以汉军重甲兵实际上也是危机重重,再没有之前那么所向无敌。
这个时候,被包围在半天岭高地上的汉军李左车所部也有了动作,为了给项康这边分担压力,还有尽可能缠住匈奴骑兵,李左车果断率领还能作战的汉军将士全部下山突击,可惜匈奴右谷蠡王所部却马上挥师迎击,不但没给李左车所部任何增援主战场的机会,相反还马上就被匈奴军队利用兵力四面包围。
李左车所部被彻底包围的时候,汉军的外圆阵也已经被压缩到了内圆阵阵地上,虽说汉军内圆阵的守军马上上前助战,利用体力优势承担住了巨大的压力,然而匈奴士兵仍然还在前仆后继的疯狂上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利用兵力优势疯狂杀害汉军将士,汉军的内外圆阵依然还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看到这样的情况,就连项康都难免有些动摇,下意识的去看停放在内圆阵内部的几百辆车辆,几次想要张口下令动用自己登基后才开发的秘密武器,可是考虑到下一步的全面反击,项康还是强行忍住,说道:“不到最后时刻,不能用!我们的军队已经无法承担追击重任,这个时候用了,等于是前功尽弃!”
接下来的每一分钟对项康和所有汉军将士来说都是无比漫长,匈奴的攻势犹如狂风巨浪,把汉军将士杀得死伤惨重,尸横遍野,为了不让汉军将士继续后退,项康的直属卫队也被迫上阵担任督战队,接连砍杀了许多胆怯退逃的汉军将士,逼着他们拼命向前,拼命保护住阵内空间和汉军带来的随军车辆。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有超过六支汉军千人队被彻底打残,多名跟随项康多年的汉军老将不幸牺牲。
汉军守得辛苦,殊不知匈奴军队攻得更难,在武器装备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匈奴骑兵通常要死上三个以上的士卒才有可能杀死一名汉军士兵,伤亡远比汉军巨大,而且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见始终还是没有攻破汉军的防御圆阵,就连冒顿都难免开始心里打鼓,不止一次的生出鸣金退兵的念头。
“再坚持一会,说不定再坚持一会就能冲垮蛮子的圆阵了。反正我的军队都是骑兵,就是蛮子的后军大队冲到了近前,再撤退也绝对来得及!”这一点,已经是支撑冒顿继续打下去的最后底气。
死了无数的人,流了无数血,当鲜血泼洒得土地无法吸收,汇成小溪缓缓流淌的时候,也当汉军将士和匈奴士兵全部都站到了尸骸堆上拼命对砍对杀的时候,更当无数的汉军重伤员躺在尸骸堆中奄奄一息的呻吟求救的时候,漆黑的南面远处,终于出现了无数的火把,传来了巨大的喊杀声和马蹄声,代表着汉军的援军终于已经到来。
听到南面传来的声音,又看到南面缭乱的火把,汉军方面当然是欢声如雷,冒顿却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更加无可奈何的大吼道:“鸣金,退兵!”
同一时间的汉军阵中,早就紧张得汗流浃背的项康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吩咐道:“发信号,全面反击!干掉冒顿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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