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最低的从九品官员,每个月只能领取五石大米或选择年俸二十八两。
但真的低吗。
先不说明初的物价贵贱,先说五石米的月俸。
明朝一旦约合九十四点四公斤,五石便是九百四十斤重。
如果这个从九品的官员是一家五口的情况下,那么每个月能吃掉两百斤米吗,就算能,余下的七百多斤完全可以拿到市场变现。
这便可以卖得二两余银子。
冯梦龙在《儒林外史》中写了一个桥段,范进的岳父胡屠户一日可卖一头猪,赚一钱银子。
一头猪便按百十来斤来算,才只够胡屠户赚一钱银子。
那这头猪多少钱?
按照《宛署杂记》的记载,一头猪仅一两六钱银子。
一两六钱的总价,胡屠户仅赚一钱,算是极良心的商贩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头猪才一两六钱。
一个从九品的官员一家五口,一天便是吃两斤肉,一个月也不吃完一头猪!
换言之,顿顿有肉。
而牛羊肉的价格比之猪肉还要便宜三成!
因为明朝的卫生环境并不理想,猪的养殖是有一定困难的,而牛羊则不然,一个是大明早期拥有自己的牧场(漠南卫),二一个则是草原的互贸。
一个从九品的官员仅凭合法薪俸就可以实现顿顿有肉的生活。
另外像布匹、丝绸的价格也并不高。
一匹布不过三钱,一匹丝绸不过五两。
官员的春夏秋冬四季各有两套服装,官服和便服都由朝廷采买。
那么官员只需要给家里人置办衣服也就够了。
只是为什么明朝的俸禄给人一种极低的错觉,因为我们做了物价的跨时空换算。
我们计算到的是一石粮食拿到后世来卖才不过三百余元。
五石粮食的月俸那就只有一千七八的样子。
怎么活啊。
人情往来、逢年过节这些开支多大。
官员不得养几个偏房吗。
不得偶尔学个外语吗。
不得顿顿大鱼大肉,再叫几个歌舞妓听听曲吗。
啥家庭这么造?
你拿一千七八放到二十一世纪,那明朝官员真可怜,贪污确实有理。
可考虑到明朝的物价水平、生产条件和精神供应,一个从九品的小官已经活得很滋润了。
只是人心是无度的。
我是官了,我凭什么一家五口。
凭什么一顿只吃四个菜。
偶尔去喝个花酒听听曲不犯罪吧。
我总得给自己买几身苏绣、蜀绣的大牌吧。
逢年过节给媳妇小妾丈母娘啥的买两件首饰不过分吧。
这么一想心里就长了草,再看看手里那点可怜的月俸,可不就是升起一种朝廷抠门的感觉。
人要是贪,怎么都贪。
二十一世纪官员那点工资够去潇洒吗,够打高尔夫吗,也不够啊,那他们贪污合理吗。
显然不合理!
老朱在洪武六年、洪武二十八年两次调整官员的俸禄,已经按照比正常家庭生活所需花销的两倍以上来制定了。
是古代官员本身的思想他带有一定的封建官僚习气。
不愿意活的只比普通百姓好。
官才是人,民只是草芥。
必须得有悬殊的生活差距才能体现出来。
在十四世纪的背景下,能仅凭合法收入就能实现一家五口顿顿吃大肉,这日子怎么想也够资格说一声幸福了。
又想养小妾,又想学外语,末了骂朝廷抠门,说是老朱逼他们贪污,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若要是替明朝的官员鸣不平,就没必要对现实的贪官咬牙切齿了。
就这么简单。
三观要正,思想要纯!
陈云甫一听年俸二十两,那脸上笑的,比花都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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