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王的话,都是臣失察,罪该万死。”
“这样的话没必要说。”
陈云甫抬起手止住伍士皐的告罪,言道:“现在孤把屁股给你擦干净了,这一次算是揭了过去,下一次,孤没那么好说话。”
“是是是,臣,叩谢大王圣恩浩荡。”
伍士皐顿时如释重负一般伏跪在地,不住叩首。
你看,跪礼虽然明确废除了多年,但为什么这些高官在面对陈云甫的时候动辄还是下跪呢?
因为无形的‘辫子’在心里。
陈云甫总不能因为这些官员的‘自愿’下跪,就去治他们的罪吧。
这样做,反而会让全国的官员在将来跪的更干脆。
“爬起来,下跪解决不了问题,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当好你这个布政使。”
陈云甫抬抬手:“广州知府是谁?”
“方俭。”
“广州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无能。”陈云甫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令伍士皐遍体生寒的话。
“让他自尽吧。”
这是,让方俭来背黑锅了!
伍士皐心里瞬间明白,这一次朝廷或者说陈云甫个人,为了全国修铁轨的工程不停工,为了征西南的大业继续下去,向商人做了妥协,但这口恶气可是实实在在憋在了心里。
总得找个倒霉蛋把这口气撒出去吧。
而这个倒霉蛋,级别既不能太低,又不能是伍士皐,放眼广东地界,那没人比方俭更合适了。
从二品,广州知府!
车厢里站着的穆世群看了一眼伍士皐,点点头扭身离开。
可以预料等陈云甫再从车辂里出来的时候,注定是看不到这位广州知府了。
“孤在南京,听说你们这有个叫江正勋的做事很不错。”
“让他来接广州知府吧。”
江正勋?
伍士皐惊的差点俩眼珠子掉到地上,没听说这江正勋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啊。
毕竟广东这地界,江正勋的出身很好摸清楚,真要是有什么大背景,也不会在四品、五品的位置上踌躇那么些年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不动声色就入了圣心呢。
虽然惊诧,不过伍士皐还是很快表态。
“是,臣将来一定和江知府一道同心勠力,不使广东再出任何乱子。”
“嗯。”
车辂里沉静下来,在随后的时间中,陈云甫都没有再和伍士皐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对着桌上的围棋残局冥思苦想,而后者则聪明的做起秘书工作,站在一旁为陈云甫端茶倒水。
车辂缓缓驶达布政使司衙门,穆世群的一声汇报将陈云甫从沉思中惊醒。
喝光杯中的茶,陈云甫起身向外走,路过伍士皐身边的时候道了一声辛苦。
这让后者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差点酥掉,屁颠颠的紧随其后,一嘴迭声的道着应该。
拾级而下,陈云甫大步向衙门内走,在经过陈景和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看了一眼。
而在陈云甫身后的伍士皐眼里。
站在陈景和身边的就是江正勋。
“这圣眷太隆了吧。”
此刻的江正勋哪里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新任的广州知府,他还正纳闷呢。
方俭这个广州知府去哪了?
而陈景和嘴唇嚅动,最后重新垂下脑袋。
风波已过,广东的一切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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