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气急。
当他得知乌巢被袭,十万大军所需粮草被曹军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时,他差点当着“天子”的面一口鲜血喷出。
“数十万石粮草,竟被曹操一夜之间全部烧光了?”
袁绍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更不愿接受刚刚与他议和的曹操对他做出这种事来。
他像个小孩子一般,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然而当他看到淳于琼的首级,他愣住了。
年过花甲的袁绍,好似一夜之间又苍老了几分,呆滞的目光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一副躯壳还在倔强坚持着兀自不肯倒下。
乌巢失守,粮草被烧,十万大军的补给俨然成为了而今最重要的问题。
“主公,曹贼与我们假装议和,趁我们放松警惕之时偷袭了乌巢,此贼当真奸恶!”
郭图反应了过来,所谓议和,只不过是曹操的障眼法,为的便是让袁绍放松警惕。
可现在骂曹操似乎已经无法改变大局,于是他当即向袁绍建议道:“主公,当此时刻,我军军心不稳,不宜再战,最好能退回河北,从长计议。”
郭图虽然贪功,可却也并非糊涂之人。
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再与曹操决战并非明智之举,一旦粮草不济,军心势必涣散,届时十万大军可谓成了曹操的盘中餐。
官渡之战,不止曹操倾尽自己的家底,袁绍又何尝不是?
倘若这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那袁绍手中还剩下的,不过是两个儿子手中的兵卒,不超过三万人,何以面对如狼似虎的曹操?
所以当下撤军,俨然已经成为最稳妥的办法。
“主公,军师所言在理,而今我们手握天子玉玺,待得返回邺城,只要天子一声令下,届时各地诸侯势必纷纷响应,到那时我们再徐图谋之,也无不可。”
沮授从冀州赶了来,就在昨夜,他抵达白马津和乌巢被袭几乎同时发生。
这时因为他听说了许攸投靠曹操,所以这才不惜违抗袁绍的军令也要赶来,为的就是阻止袁绍轻敌。
可他没想到,当他赶来,一切都晚了。
此时此刻,对于袁绍而言,唯有撤军一条路可走。
“曹贼!恶贼!”
“你欺汝太甚!”
袁绍手握长剑仰天怒吼,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甘。
他当然也明白郭图与沮授所言不差,可昨日他还在做着进入许都,号令群雄的美梦,今日却又梦醒,一切化为乌有,这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半会儿绝难平息。
面对曹操的欺骗,他很不能此刻将曹操碎尸万端,以泄他心头之恨。
可理智尚存的他却也知道,倘若再拖下去,他的十万大军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怒吼一声但却无法改变既定事实的袁绍只能颓然坐在榻上,两眼无光的摆手叹息道:“传令,明日撤军。”
十万大军自然不能说撤走就全都一下子撤走,万一曹操前来偷袭怎么办?
“颜良,你率三万精兵沿白马津一带设防,防止曹操偷袭,其他人从明日起撤回河北。”
袁绍心累。
但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想走,曹操却并未打算让他走。
翌日,当袁绍三军正准备撤离之际,曹操秦帅三万大军扑面而来,整整齐齐的曹氏铁骑陈列在偌大的荒野之上,气势汹汹,战意高昂,显然不是颜良所率三万先锋军所能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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