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正自气愤难消之时,曹秀起身拱手道:“于禁将军,烈酒壮人胆,沙场练人心,自古兵家之事,非攻守变换如此而已。”
“秀所酿之酒,虽如烈火,但却若是饮用得当,也有强身健体之功效,还请将军悉知。”
放弃白马津,虽给了袁绍机会,但同时也给了曹军机会。
世上之事,没有什么完全有利无害的道理,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亘古未有,若想赢得此次战争,那自是要给袁绍一些甜头,给自己一些苦涩。
可这些苦涩比起赢得此次战争,哪有算得了什么呢?
“少公子说笑了,自古饮酒误事者甚多,强身健体者罕有,少公子这是在欺我于禁未读古史,不知古事么?”
于禁精通兵法,可是却从未在哪个兵法之书上见过放弃军事要塞,而退守原野的战术。
这不是拱手将胜利送于敌手么?
他于禁纵横沙场也有些年头了,难道还能被曹秀一个八岁孩童欺辱无知?
闻声,曹操的脸色略显难看。
主要是他也知道于禁心中所虑,可当此时刻,见得于禁心中郁气,他自也是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于禁身为他的先锋将领,战功赫赫,岂能随意辱之?
曹秀对此也是了然,闻声当即拱手道:“将军能征善战,文韬武略,秀实是不及。”
“然秀之道,非一兵一卒,一场一役之胜败。”
曹秀看重的,并不是区区白马津的胜败得失。。
他看重的,乃是整个天下。
于是他索性把话说明了。
“白马津一放,袁绍势必南渡,十万大军涌入我河南境内与我军决一死战。”
“从表面上看,这对我军而言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可将军若是细想,一旦袁军在此间战役失利,他袁绍若还想北渡回撤,是不是也十分困难?”
曹秀说着,脸上带着丝丝缕缕的笑容,看上去纯朴无邪。
可于禁却是眉头一紧,不以为意道:“袁绍有备而来,以十万对三万,何来失利之说?”
他此言一出,曹操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毕竟袁绍若是不失利,难不成他曹操当真要命丧于此?
还是说你于禁根本就不看好此次战役?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把话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
曹秀的眼角余光瞥到了曹操脸上的难看之色,当即朝着于禁微微摇头道:“将军此言差矣。”
“自古战场之事,千变万化,孰能料中其万一?还是说将军没把握战胜袁绍?若是如此,将军以为在白马津拖延袁绍南渡的意义何在?”
“再者,而今袁绍势大,又新占白马,当以为胜券在握,势必轻敌。而我军退无可退,正是殊死一搏,背水一战之机,胜负之数,此时妄言,是否早了些?”
曹秀也并非不喜于禁,只是于禁的聪明显然有点自误,而这种自误若是在战场上必定留下血与泪的教训。
他没有出言教训,那是因为于禁是曹操的爱将,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于禁还是员猛将?
而听完他这话,曹操的脸色也随之好转,沉着的目光在于禁脸上扫过。
只听他摆手道:“明日中军议事,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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