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刘征刚才的话,是为了离间他和这些河工之间的关系。只要人心一散,到时人再多也是一盘散沙,当他煽动不起那些河工的情绪时,他们这边就彻底败了。
反过来说,只要河工拿到了工钱,那么他爹沈玉亭的罪名也就完全不能成立。到时候沈玉亭自然会被释放,所以刚才刘征这条毒计才一出口,就被沈渊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让我告状也行,现在就把河工兄弟们的银子给了!”这时的沈渊回过头,大声向刘征说道:
“我告诉你,这可是一千多条人命!我父子俩的性命又何足道哉?”
“要是没有了这笔银子,这些河工兄弟们怕是有一半要家破人亡……你们说!这笔救命钱,咱要不要?”
“要!”
在这一瞬间,只听长街上千余人齐声怒吼,如同惊雷轰响!
这一嗓子顿时吓得刘征和身边的唐利县令,从头到脚的一抖!
在场的河工见到这样的情形,个个都是心潮激荡。人家沈渊父子俩的命都不要了,就为了给他们这一千多人要回工钱。这时要是自己连一声都不敢吭,那还算人吗?
当一千多人齐声喊出来的这一刻,沈渊这边大势已成,两个县令已是再无还手之力。
他们见到这些河工同仇敌忾,沈渊有一呼百应之势。要是稍一不慎,扬州府衙就要遭殃,他们俩的仕途也将就此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刘征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我给钱,现在就给!先把沈玉亭放了……那个桩会的焦六来了没有?”
听到这句话,沈渊的老爹沈玉亭嘴里带着颤音儿,长长地松了口气!
……
刚才这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在这一刻沈玉亭的心里犹如浪潮翻滚,又是喜悦又是震惊,还觉得难以置信!
自己这个儿子一向是贪玩糊涂,活活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可是今天他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看儿子的头上还裹着带血的纱布,显然是刚一苏醒就过来营救自己了。而且这小子竟然准确地抓到了两个县令的软肋,行动时简直像雷轰电闪一般坚决!
桩会的这些穷苦汉子、府衙的大门口、再加上现在这样的时机,这些因素被他利用得淋漓尽致。沈渊他需要何等的心机和狠辣,才能做到这一步?
他又是如何巧舌如簧地说动了桩会这帮人,并且刚刚还一举击破了刘征县令那阴毒的一招离间计……这还是自己那个糊涂儿子吗?
沈玉亭被人解开了绑绳,心潮澎湃地朝着自己的儿子走去。
同时桩会的焦六爷一听刘征县令说要给钱,还点到了他的名字,连忙从一群黑衣汉子的中间往外挤……
可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沈渊的眼神!
这一瞬间,沈渊的目光凌厉地一闪,把这位千人帮会的帮主,威望深重的焦六爷看得顿时停了下来。
沈渊看过来的这一眼,眉宇间带着严重的警告。焦六爷一楞神,把这件事往深里一想,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不是吗?他要是现在站出来的话,以后再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那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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