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范世林匆匆拿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这时，李剑锋已经穿好了衣裤，站在顾大海面前说：“顾……大叔，您这么晚来，有事呀。”

顾大海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折腾不停，反复权衡，始终也没找到一个好的理由，来遮挡女儿可能惹出的啰乱。直到敲开208房门，没看见顾小燕，紧张的心才稍渐平复，但还是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他拿范世林当借口，眼看范世林躲了出去，李剑锋也毕恭毕敬站在他面前了，他用力挠了挠脑袋说：“小燕没来找你呀。”

“来了，在我师傅房间，我正准备过去呐。”

李剑锋在顾大海面前，也突然感觉脊梁有些发软。顾大海虽然是大老粗，可毕竟是段工会主席，班子成员，李剑锋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恭敬他几分。有句老话，见官不敬早晚是病，更恐怖的当属县官不如现管。

李剑锋的爷爷这个秀才，真的给他灌输了很多很多，唯一对他避而不谈的，就是两性关系问题，所以，在众多条条框框约束下，只有这一条可供他自由发挥。

见李剑锋对他毕恭毕敬，顾大海也扫却了很多顾虑，他直言来意：“小燕当初初中还没毕业就参加工作了，现在又想要读书了，想请你给她当辅导老师，你看……”

顾大海满嘴的酒气，熏得李剑锋一阵阵眩晕，听到这个意想不到的缘由，李剑锋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他秉持一贯的风格，坐下来低头不语。

“你看行吗？”顾大海话己出口，就必须有个结果。

“我能行吗？”李剑锋找不到合适的推脱借口，先自谦一下。

“他就看好你了，你说咋办。”

外表粗犷的顾大海，说出了双关语，让李剑锋想到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这句诗。

“这个……”李剑锋为难了。

“我是这么想的。”顾大海伸出蒲扇大的巴掌，给李剑锋掰章儿。他从丁爷爷说起，说出于对丁爷爷的感激，他应该对李剑锋特殊关照一番，可眼下的形式，又不允许他过多的干预技术科的事，于是，他只能在生活上尽己所能。

肯把宝贝闺女奉献出来，这不能说不是顾大海的一番真诚，尽管他出于无奈，被老伴儿逼着来见李剑锋。

“我是这么想的，打明儿起，你下班就直接去我家。”顾大海这番话，着实把李剑锋吓着了。顾大海根本不考虑李剑锋的感受，他接着说：“我不能让你整天吃食堂，每天晚上来我家，不管多少，也算能给你改善一下伙食。小燕学习的事，一切由你做主，你看她能行，就尽量帮帮她，最好能考上职工大学，考不上也无所谓，反正也没耽误她什么。”

面对顾大海赤裸裸的表白，不管李剑锋将作何应答，守在门外的顾小燕，早已经心花怒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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