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上方的那个日式院落,宫城耀和辉一郎的家。
白井议员是这里的常客,直升机上下来后,解开领带,随手扔下。然后驾轻就熟的往酒窖那边走去。
宫城家的酒窖的贮藏丰富至极,橡木桶的气味刺得白井鼻子有些发痒。他随手拧开一个开关,接了杯红酒佳酿,也不管其中还有沉淀悬浮,便直接暴殄天物般仰脖将其一饮而尽。
然后,白井擦擦嘴角,伸手敲了下他刚刚接酒的橡木酒桶:“勇次,我尝出来了,酒里有你味道,嗝,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寂静了几秒钟。
面前的酒桶内忽然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很快,一个洁白如大理石的人体状若无骨般,从橡木桶木条间以微米计的缝隙间渗透、流淌而出。
流淌出的人体正是宫城勇次,他甫一接触地面身体便由液化固。咔嚓咔嚓用他液化的肌肉将骨骼拼好,站直,手将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头发撩起,却是满脸带着嫌恶与凶戾:“白井智哉,刚刚你在喝我的洗澡水!”
“老勇,你总是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大惊小怪,”白井耸肩,目光从某处移开:“就说喝洗澡水,譬如你去游泳,能保证一点水都不进你的嘴里?那可是几十上百人共用的洗澡水,还说不定还有人在里面尿尿。以及呼吸,我们每呼一口气都在呼出水分,四舍五入全球空气就是一个硕大的澡堂。这样想来,我们每时每刻不都是……”
“停一停,”宫城勇次捂住额头,似乎觉得有些头疼:“你不是想成为太空人的?还喝酒,我看你的理想也不过如此。”
“关于这一点,毋需操心。加加林作为世上第一个太空人,可是把坦克防冻液当水喝的角色,也没见他为赤联探索天际的理想有什么褪色。”
“我和加加林聊过。他说防冻液这事纯粹是以讹传讹。”
“是吗?也没关系。我一直在锻炼的,放心,太空绝不会拒绝我们这样的人。”白井耸了下肩。
“我们?”宫城勇次嗤笑,摇头:“你来我这,可别说只是来蹭我洗澡水喝的。”
“差不多,就是想来看看你。”
“……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你拥有的强欲世人有目共睹,可这次你定下的小小娇妻恐怕会被你儿子抢走,我来看看你会不会按你的习惯把抢走你东西的人炖汤吃掉,哪怕这次是你的儿子,”白井笑起,把酒杯放下:“还是说,成为父亲真的会改变一个男人?”
宫城勇次愣了一下,却在几秒钟后咂巴了一下嘴,却是因为听见“炖人肉”这个东西而口舌生津。他身上的酒精味道几乎散尽,一股滔天的饥饿感从他身体内部席卷而上。似乎为了缓解这股饥饿,勇次低头,舔了一下自己富集着葡萄汁液的手肘,又是低低笑起:“你说,会是哪个儿子?”
“什么?不就是辉一郎?”白井撇嘴:“难不成还能是小耀?”
勇次耸肩,却在下一秒如鬼魅般闪到白井面前,几乎是和他额头贴着额头:“……你最近不是和耀走的很近吗?就对他这么没有信心?”
因为那股深邃至极的饥饿,宫城勇次的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让白井觉得贴着自己额头的就是一匹恶狼。
但他看着恶狼的眼睛,眼神却根本不闪不避:“我和小耀接触只是觉得他可以争取一下衰落的树神社遗产。可蛇神社仍如日中天呢。”
“……这样。”宫城勇次咧嘴,垂下双目,似乎犹豫了几秒才将额头从白井身上拿开。转头,挥拳!他的肉掌直接贯穿身边的一个橡木酒桶,“咕嘟咕嘟”中,竟然是在以手上的皮肤充当进食的器官。
酒精与葡萄汁液涌进宫城勇次身体深处时,也在涌进他皮下的毛细血管。
让勇次整个人都微微发红。
很快,橡木桶中的贮藏几乎要被他用手吞食殆尽。他仰起脖子,眼睛眯着:“白井,至少最近,你可以多看看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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