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滕唤来当值的百夫长,让他为众学子解答疑惑。
处置子峰身死之事,本是商滕这个学正的职司所在。而百夫长亦有守卫王陵之重责,如今有人死在这里,他也难辞其咎,因此明察真情甚至缉拿真凶,自然责无旁贷。
他耐心地回答了几个疑问后,悲痛道:“哎!小峰的爹与我同职司,俱为王陵守卫百夫长,我二人多年兄弟情谊,小峰就像我亲侄儿一般。七日前深夜,他爹与我当值,各带卫兵巡逻,却不幸被歹人所杀。不能为他雪恨,连日来,我也自责不已,所以才会应承小峰,于昨夜头七带他进王陵来祭拜他爹,没想到却害了他!”
“如今知不知道他爹是被甚么人杀死?”子余垫起脚,够着拍了拍对方肩膀问道。
百夫长不敢笑话他这怪异的举动,反而抱拳郑重回道:“回三王子,哦不,回三王君,看到正脸的怕是都死了,只有我带人闻声赶来,却晚了一步,只隐隐见到背影,看身形大约是名女子。”
“百夫长大人,您觉得对方因何杀人?”仲牟问道。
“我实在想不出,甚至单单小峰他爹为何被杀,我至今一头雾水,他一家人为人随和,并没听说有过甚么怨结……是不是两次行凶之间,有甚么关连?莫非是同一人所为?”百夫长问道。
“如今还不知道,能否带老夫前往察看当夜凶杀的所在?”
三王君余所求,百夫长自然不会反对,当即领着众人来到子峰爹丧命之处,这里离刚刚入葬的先王文武丁的陵寝不远,地面依然遗存了些守卫被杀的血迹,未曾完全清理干净。
子余俯身仔细查看地面,忽道:“会不会是土行孙?”
“何为土行孙?”仲牟不解道。
“便是掘坟盗墓之人,这等土行之人扰人祖灵,坏人运道,断子绝孙,故被贱称土行孙。若真是他们,那胆子是否也太大了些,这里可是王陵啊,不怕王族全力剿杀吗?何况还是个女子。”百夫长有些怀疑土行孙的推断。”
仲牟也意识到三王君如今已升了辈分,便随着百夫长改口道:“三王君,你因何想到是土行孙所为?”
子余见仲牟疑惑,有些跃跃欲试道:“牟贤侄,嘿嘿~怎么样,比起老夫,你还是差了一点点。你看这片地面的土迹,虽过了多日,但仍能看出不少土屑与周遭色泽不同,回想一下当时可能的情形,分明是打斗中女子身上掉落的,守卫们身着的铜甲该是日日擦拭,自然净洁,怎会有太多土屑?故而老夫以为必是那女子所落。试想,夜深人静,王陵这等禁地,又守卫森严,身上沾满土屑,除了土行孙,还能是甚么人?”
仲牟听罢,暗暗佩服,不愧是号称王族将来第一智者的天才孩童,推断入情入理,与商大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被商大哥推崇,如此看来,将他与自己放在一起,是太过抬举自己了。
那百夫长听罢也觉颇为有理,“三王君果然名不虚传,巫士们贞卜了半日,也只说是辱了神明的女子所为,神自会惩罚云云。我这便吩咐下属去查查咱殷都一带有哪个胆大的土行孙,必将其全族凌迟,以慰小峰父子在天之灵。”
“子峰不是土行孙所杀!”仲牟斩钉截铁道。
“不错!”子余也点点头,见仲牟竟与他想到一处,便伸手让了让,“你先说,老夫正要听听贤侄有甚么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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