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白雪乱舞,声音听着有些恐怖,在窗外秫秫而过,渐渐地,这声音与虞昭的梦境重合。
习以为常的惊醒,虞昭喘息着恢复清明,等心跳平复后,将被子裹了裹又躺下,蜷缩成一团。
睡在外室的藕花听到动静,连忙起身点了盏灯,进来查看。边走边打哈欠,问道:“小姐又做噩梦了?要不然我跟你一起睡吧。”
虞昭轻声拒绝:“我没事,你回去睡吧,是这风把我吵醒的。”
听她这样说,藕花困意难耐,也不再问,出去倒头继续睡。虞昭望着满眼黑暗,却再难合眼。
不知不觉,离开楚宫这样长一段时间,期间发生的这些事,占了虞昭的一部分心思。许久不见楚子凯出现在梦中,却在今日,又梦见他了。
依旧是分离,一如往常的心痛,虞昭从眼角流下,滴在枕头上无影无踪。在心中哀叹,与他结局如此绝对,连虚假的梦境都不能改变什么。
好在离天亮也没多长时间了,虞昭躺了一会儿,默默起身,披上衣服,开了窗户。
雪花立刻被风吹了进来,屋中暖如春日,那晶莹冰花只停留在虞昭手上一瞬,顷刻便化成了水。
向院子里望去,便能看到那株梅花,可现在天还未亮,虞昭实在看不清楚。不过清新空气透进来,闻着觉得心里好受些了。
也不敢待太久,害怕着了风寒会让虞陆担心。虞昭又躺回床上发神,不知不觉睡过去。
再睁眼时,太阳已经照进窗户,不过融雪之寒将这阳光冻得没有一丝暖意。虞昭打了个冷战,不敢出被窝,拜托莲叶将更厚的斗篷翻出来给自己,披上才敢下床。
今日当真是格外寒冷,人说话时都冒着白气,所有人都在担心虞昭体弱受不得冻,定然又会着风寒。
没曾想到,虞昭什么事都没有,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姑娘藕花居然着了风寒。
窝在被窝里,打了个喷嚏,藕花抹了抹鼻子,闷闷道:“小姐好吃好喝把我养着,身子也开始娇气了,以前若有点伤风的苗头,还没开始呢就好了,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滋味更不好受还在后头,那黑乎乎的汤药汁子看着都苦。要知在平日,藕花连芥菜叶子都嫌涩,此刻在莲叶眼皮子底下,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将那汤药灌下。
意料之中被苦得龇牙咧嘴直要干呕,莲叶给藕花嘴里喂了颗蜜饯儿才缓过来,她含着蜜饯,不可思议含含糊糊感叹:“小姐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就将药喝下去的?太厉害了,佩服佩服。”
莲叶收拾好东西欲出去,边走边随口答道:“小姐老是在喝药,可能习惯了这苦味吧。”
这话恰好被刚进门的南荣夫人听见了,连忙追问莲叶:“小姐为何要喝药?病了吗?”
每日这个时候,南荣夫人都会如约而至,莲叶并没觉得多惊讶,行了个礼,答道:“南荣夫人宽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妹妹病了,小姐和夫人都好好的。”
闻言,南荣夫人松了一口气,却见后面跟着的一华服女人忽然紧张起来,胡乱拉着人问:“病了,谁病了?是不是我的和宁?我的和宁病了吗,我的和宁呢?”
一连串的问题没人回应,她好似慌极了,说着说着就哭,脚步匆匆在院子里一阵乱翻乱找。旁人拉都拉不住。
众人好似见怪不怪,只跟在她后面收拾着,没多大反应,南荣夫人连忙上前将她搂住,嘴上哄道:“不是啊,洛枝,不是和宁,和宁好好的。”
洛枝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人,绝望地窝在南荣夫人怀里,呜咽问道:“母亲,我的和宁在哪啊?为什么这么久不让我见她……”
闹这一场,动静自然不小,虞昭听得动静,脚步匆匆从里面迎出来,见众人乱做一团,不知缘由。
复看南荣夫人楼在怀里的人,衣着华美,但发丝凌乱,双目不停地在张望四周,嘴上一直喃喃细语,很明显便能看出神智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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