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凯拉着虞昭过去,环顾四周,见那些树上皆是红巾飘飘,看向虞昭,征求道:“昭昭,选一棵。”
虞昭的脸还红着,低声答道:“都好。”
“你我的情意,自然要是最好的地方。”楚子凯边说边指着最高的那棵。虞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从那树根处可以看出,原本是两棵树,生长中纠缠在一起,竟合二为一,挺拔身姿立于林中,格外显眼。
只不过那树梢太高了,没人能够得上,只在周围稍低的枝丫上,围了红红一圈。楚子凯带着虞昭过去,几步跳上,毫不费力就到了高处,将红巾系上,却不下来,从高处往下看,笑望着虞昭。
虞昭抬头看他。“殿下快下来吧。”
见楚子凯依然不动,还是笑着看她,摇了摇头。
虞昭心下了然,朱唇轻启:“快下来吧,夫君。”
楚子凯应声跳下,顺势紧紧将虞昭搂入怀中,十指相扣,以真心相依。
相拥之时,虞昭面向着湖面,可看见空中景象,风将云层吹来,遮住了太阳。看着这天,仿佛已经兜不住即将到来的风雨。心中尽是绝望,嘴上说着违心之言。“殿下,要下雨了,该走了……”
尽管不舍,尽管无可奈何,可虞昭清楚,去留由不得二人来做这决定。
归途果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不过好在冯运来接应了,接过马鞭在外驾车,楚子凯入车与虞昭同坐。
给他擦了擦染在衣服上的少许雨水,虞昭忍不住嘱咐:“这雨下来后,也就正是入秋了,殿下要记得添衣,别着了风寒。”
这些日常关切之语,以前从来不听虞昭说过,听得心暖,楚子凯连连答应着。“你也是,去了丰州,要好好保重,书信可不能断,我得空就来。”又将她手握住,察觉到虞昭的手冰冷,全是冷汗,楚子凯关切问道:“手怎这般凉,身上可有不适?”
虞昭摇摇头,能清楚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暖似火,奇怪的是,这温暖却怎么都驱不了自己手的凉意。
感知向来是敏锐的,虞昭心里慌乱,只以为这慌乱是因几日后筹划的事而起,努力放空思绪,抓紧时间靠在楚子凯怀里,感受即将再不会拥有的温暖。
天不见怜,连这点时间都不愿给虞昭多留。才至半路,就见冯安冒着雨,快马加鞭赶来途中接应,楚子凯见是他,便猜到源帝提前来了,忙问何事。
冯安呈上诏书,答道:“虞程私自调动兵马,陛下怕出变故,提前来行宫与太子殿下汇合。谁知他想控制住四殿下,请了四皇子妃和两个孩子入尚书府。据四殿下去探望所知,恐宸妃娘娘入宫并不为承恩一事,已经泄露。现在虞程已经起疑,陛下旨意,要求太子殿下立刻领兵,准备对抗文姜反贼。”
接过诏书,展开看后,楚子凯霎时眉头紧皱,恢复神情坐回车中。见虞昭面色不佳,以为她担心,安慰道:“父皇已经提前到了,我先送你回行宫,待会儿会有一群叛军围城,不过是假象,别怕啊,待在父皇身边,悄悄等我回来。”
虞昭所知的计划不是如此,此刻提前来临,还是忍不住问楚子凯:“若虞程泄密,殿下恐会遭受诸多非议,江山不稳,可否会有弃了我的想法?”
“不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虞昭不舍愈发强烈。楚子凯将自己自小带着的平安符给虞昭系上,承诺道:“你是我宣誓要终生护住的妻,我若弃你,会遭天——”
余下的话尽数被虞昭的捂在口中,算是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哪怕就算被他弃了,虞昭也狠不下心让他遭罪。楚子凯温柔以吻回应。
车外雨声淅沥,混着车里二人唇齿相依气息声,如同离歌一般。可今日那证婚老人苍老嘶哑唱喜词的声音仿佛还在心头,余音绕梁。每一个字符落于心头生长,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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