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却无人趁着这暖阳休憩,为着即将启程的围猎之行。宫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朝晖宫亦然如此,卓姚拿着份名单让虞昭定夺随御驾围猎的嫔妃。
一个都不想带着去,或者全去,自己留下。这是虞昭真实的想法。
“有不想去的吗?”虞昭问道。
卓姚答道:“沈嫔方才来知会不想随驾。”
虞昭心知她自出来后,就处心积虑在查是何人陷害她,想来这股认真劲是装不出来的。心下思量,索性给点权力时间让她查,于是吩咐:“冯妃刘妃自然是要去,宫中之事无人治理,昨日二皇子妃诞下皇孙有功,去禀明陛下,将沈嫔复了妃位。”
卓姚应下去求诏,如意料之中,沈妃下午就来了。一脸理所当然。“宸妃妹妹虽有些跋扈,但到底还分得清是非。”
虞昭正在查看要带的东西的清单,头也不抬。“不必谢,查清了对本宫也有好处,劳烦了。”
这些日子习惯了她这性子,沈妃也没觉得有多气愤,放下礼物看着她。“先给妹妹赔个罪,你我都是被害者,希望妹妹能与我齐心共找出那狡诈阴险之人。”
“有线索了?”听她提起幕后之人,虞昭终于抬头看了看她。
沈妃答道:“不太可靠,还需确认。”
院外楚子宜牵着几只小狼狗到处走,开心得咯咯直笑,声音引得沈妃透过门向外望过去。“本宫的二殿下从不争气,妹妹养着这五殿下是嫡子,你又得陛下宠爱,母族势力又比太子强了不知多少,你当真没有心思?”
“心思?”虞昭抬头,眼神凌厉往她身上刮:“当日刑房外的话沈妃没听进去吗?”
想到云昭容当日的下场,沈妃脸色又变了变。悻悻闭嘴,借要去看皇孙为由,匆匆告辞了。
外面兴高采烈的笑声一直未停,太阳逐渐大了,虞昭怕楚子宜热着,连忙吩咐人把他带进来。
一进屋,楚子宜就乖乖趴在虞昭旁边的椅子上,手中举着在院子里采的月季递给她,一声声唤着:“母妃……花。”
称呼得自然,可虞昭从来不敢答应,只接过花道谢,又摸了摸他的头,转头问卓姚:“去围猎场的路可颠簸,子宜能受得住吗?”
“娘娘放心,围猎都会提前清路,且途中会安排在行宫歇脚,无大碍。”卓姚答完,又为她介绍道:“第一日落脚的悯农宫,原是为了记录观测京州风水雨露规律,以便助农播种秋收。里面一片田园风景,良田、鱼塘皆是齐全,娘娘当日可好好游览。”
听着确实有意思,虞昭心中来了趣儿,生了几分期待。
到悯农宫时,四下一看,果然如卓姚所说,一点不见其余宫殿的庄严华丽。那些常驻的宫人也不看出身也不看样貌,皆是凭本事被看中选上来的务农好手。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此时正是插秧农忙时节,田间零零星星散着的人皆弓着身子忙活着。虞昭等人也皆穿着合景的轻便布衣在田间游览视察。
眼前一切景象都让楚子宜觉新奇极了,一会儿去追蝴蝶,一会儿又抓得手让满是淤泥,再一转眼,逮了只毛虫吓得刘妃花容失色。
源帝倒是不恼,在一旁看得有趣。“哈哈哈哈哈哈,男孩子就是要这样活泼得好……”下一秒,就被楚子宜糊满淤泥的手抓了个花脸。
一片混乱,看得虞昭无奈扶额,好在楚子凯有办法整治,过来将楚子宜抱起,将他高高放在一颗树上。楚子宜顿时收起那调皮做派,吓得不敢动弹。
不敢动,又下不去,楚子宜撅着嘴巴眼泪就上来了,可怜巴巴望着虞昭。“母妃……母妃,怕……”
虞昭连忙上前,想将他抱下来,被楚子凯拦住。“调皮就是要教训,别惯坏了。”
好似听懂了,楚子宜哭得更厉害,虞昭瞪楚子凯一眼,拨开他的手上前将他抱下哄着。
明明上一刻还在哇哇大哭,被虞昭抱住,立刻破涕而笑,对楚子凯做了个鬼脸。一旁脸上泥还没擦干净的源帝又被逗得朗声大笑。
笑过之后,源帝吩咐着众人自行游览,自己带着众臣往前殿商议政务。
跟随的命妇中大夫人和虞瑶也在,虞昭视线看过去,却发现她们好似心虚般,不敢与自己对视。懒得管她们,吩咐完众人不用陪着,各玩各的。自己带着楚子宜拐去了鱼塘。
水边蚊虫太多,没人想过来,虞昭来前特意吩咐人做了驱蚊虫的香包带着,很是管用,故不怕。问旁边的渔翁要了一根鱼竿,安安静静在一旁垂钓,楚子宜也蹲在她旁边,全神贯注盯着。
许久,终于见那杆动了,拉起,一尾小鱼摇摇摆摆挂在上面,楚子宜欢喜得直拍手,接过那鱼,脚步不稳转身,准备放在旁边木桶中。
猝不及防,被杵在身后的楚子凯吓一跳,楚子宜手一松,那鱼蹦跶两下跳回了池子里。又有些怕他不敢哭,转身满脸委屈扑在虞昭怀中难过。见此,虞昭无语,埋怨道:“殿下为何总是神出鬼没?”
“不是。”楚子凯着急辩驳:“我不敢惊动你们钓鱼,谁知这小子胆子这样小。”
楚子宜还是一脸难过,虞昭无奈,牵着他欲回去,被楚子凯叫住。“子宜,三哥带你坐船好不好?”
瞬间叛变,楚子宜拉着虞昭就要往那边去,楚子凯计谋得逞,连忙去撑了艘渔船过来。将他抱了上去,卓姚只以为要带着五殿下游船玩乐,率先上去,转身想扶虞昭。“娘娘小心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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