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边,驻足。
面着那门板,离欢轻轻说道:“只是这次。不一样。皇长兄可以死,但不能白死。”
那声音坚定的让人害怕。离欢留下最后一句:“该有人偿命。”说罢便看着那花魁走出门……
李一凡并没去看那扛着佳人走出门的七殿下。此刻只是兀自点燃一支烟。
吸了一口。只是坐着。
回想着刚才离欢的话。李一凡就像是在看着那四百年前的自己。
他不愿意再劝了。因为一个曾经也深陷这些其中的人,没权利去阻拦一个此刻在经历的人。这七殿下到底也要那么的一意孤行下去了。
什么本来如此?什么未曾改变?不过都是些自欺欺人的谎话罢了。那些即便本就存在的东西,到底在其目睹那钟离阳死的一刻被完全放大了。积攒了整整九年的怒火和委屈,从今以后不会再积攒,不会再收敛。
到底是那群贪婪的家伙,终归不懂一个天生善良人最起码的期盼是什么。到底把一个曾经真心相信阳光的人,逼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李一凡知道那人性贪婪的恶果终究要成熟。而要亲口吃掉这恶果的人,有很多。有那些本就该死的混蛋,有一些本来无辜的可怜人。还有离欢……
到头来。他们终于还是谁也逃不过,走不脱……就像那茶壶里的水。当茶叶放进去的一刻,它们就注定无可避免的都要变了颜色,改了韵味,才配得上这一个茶客一样的……天道。
唉……何其可悲呢?可事实如此。
心里思索着。李一凡苦笑。饮尽了那杯茶水,身影缓缓消散。
那罗天王朝皇七子,睹星罔尊门主。扛着罗之州最大青楼最贵的花魁走出二楼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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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台阶。惊坏了所有人。
那老鸨原本以为自己刚刚躲过了此生最为进退两难,也最大的劫难。却没想到这位七殿下才上去没多少时候,便出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让那嫖客们瞧了,多半可能都要说上一句“这七殿下可不太行……”
这些无所谓。可是让老鸨意外的是其肩上扛着的花魁雨霁。
花魁雨霁。那可是罗之州烟雨阁最具盛名,天色国姿,烟雨阁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俏佳人儿!多少的世家公子,烟雨嫖客来到这里,大肆挥洒金银也不过是瞧她一眼。话不好听,这可是烟雨阁一棵最大的摇钱树啊!
此刻见那摇钱树就这么被七殿下扛在肩上带了出来。在金钱面前,那常年把女人卖给男人的风韵婆娘可是真的坐不住了。
快步跑到离欢面前。甚至连礼都忘了行。
“七殿下您……”老鸨脸上姹紫嫣红,吼不敢吼,问不敢问。
离欢瞧了那老鸨一眼。只是随手把那雨霁直接抛在地上。那样子看起来,好像肩头上扛着的不是花魁而是打猎得来的猎物一样。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雨霁被甩在地上。老鸨下意识去看,才发现此刻雨霁衣衫不整,嘴边淌血的惨象。头皮一阵发紧,却不敢恼火!
烟雨阁最大的摇钱树!被弄成这样!这要是换了别人,纵是付了钱,这老鸨可能都要叫出少说二三十人的棍棒打手,把那“砍树”的浪荡子踢死在血泊之中才好!
可是偏偏这人是七殿下,偏偏这位七殿下还是人家睹星的罔尊门主。又偏偏这七殿下今日性情大不如常!偏偏又是在自己面前把那军侯公子都给蹂躏了个不成人形!老鸨纵是心里有火却又实在没什么办法。
此刻只得继续抬眼看着离欢。听着那离欢嘴边轻轻吐出两个字。“赎人。”
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响彻于整个烟雨阁。
那风月片场立时间议论声四起。
“赎人。”这俩字儿,在这风月地界儿时常有人说出口去。
无非就是哪家的浪荡公子,那条街上的穷酸情种,对着这烟雨阁哪个房中的美人儿动了真情。说了几句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酸牙情话便动了手中金银、债据嚷嚷着还她自由身!不为别的,只为心中“知己”不再受人欺凌!等到真的赎了人出去,虽说多半没有结果也少有人有所怨言。对外只说是为红颜,为知己,心甘情愿的屁话多一些……可那多半心里,曾经知己佳人也成了伤财贱人……
其实什么还去自由身呢?说白了不过是把那笼中的金丝雀从一个笼子里关进另外一个笼子里。可以理解,花了重金买的金丝雀没等进了自己精心准备的镶金鸟笼,便一个振翅飞走了……谁不闹挺?
嘿。什么红颜知己?说的混蛋些,你没个好看皮囊,翘臀细腰。你也配和小爷做知己?
那么多的“赎人”在这地方老鸨听得多了。作为一个混迹于风月地界儿多年的资深浪,货,老鸨自然明白其中门道。只是有一点,在这儿,在烟雨阁!
可从来都没人敢说要赎走雨霁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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