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闲聊之时,卢静章已经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写成了一封简短的信。
书信写好,他亲手将它放入纸筒,烫蜡封签。
骆绎明白规矩,这信中的内容,不是他可以看的,自从卢静章捉起了笔,他就一直保持视线平视,眼光绝不敢向下飘。
看着他谨慎陈肃的面容,卢静章心有戚戚,太子殿下果然有看人的眼光,这样小心谨慎的郎君,办事确实靠得住。
两人相对而坐,浓茶喝了一盏接一盏,卢静章一直在权衡,接下来的话,要不要透露给骆绎。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可靠,又是太子亲自派来的,想必应该是靠得住的得力之人。
有些事情,仅仅依靠书信是说不清楚的,那些只可意会的含义,只能依靠言语来传达。
他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张了嘴。
“骆兄弟,卢某还有一件事要提醒殿下注意。”
“什么事?”骆绎突然紧张起来,这个时候特意提起,这肯定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
“殿下一定要小心武三思手下的其他人,眼光不要只盯着宗楚客。”
“这是何意?”
骆绎迷惑了,一直以来,宗楚客是武三思的头号爪牙这是朝野内外人所共知的事实。
两人又沾着亲,在朝廷里是互为张目的关系,难道,这样铁桶一般稳固的关系,也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又或者,武氏一族内部的势力划分,竟然不是这样的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静静的听着卢静章的讲解。
“崔湜兄弟目前一直在大理寺狱关押,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两人现在的状况都很好。”
“就等着元正过后,去流放了,自从逃脱了死罪,两兄弟心情大好,该吃吃,该喝喝,人都胖了几圈。”
“我不时也会去监牢里和他们谈谈,他们也和我说了一些新的消息。”
“崔湜说,以往他也和武三思关系不错,有一段时间,甚至是武氏的座上宾,两人非常热络。”
“根据他的观察,武三思虽然最倚重宗楚客,可是,楚客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对武三思算不上是绝对忠诚。”
“一些武三思交代下去的事情,他总是做一半留一半,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而且,宗楚客也有意培植自己的力量。”
“想来,他也希望有一天能够脱离武三思的掌控,自己当权臣。”
“相反,三思五狗中的有些人,对武三思可谓是忠心耿耿,指哪打哪。”
“据崔湜交代,武三思近来又在策划一次大事件,打算将太子和几位老臣一并牵扯进去。”
“这件事似乎没有交给宗楚客,而是交给了监察御史姚绍之。此人阴险狡诈,惯会陷害忠良,又对武三思言听计从,殿下不得不防。”
“你可知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崔湜都不知道,我就更不会知道了。崔湜下大狱也有些时日了,武三思他们现在运作到哪一步,他也不清楚。”
骆绎深深的叹了口气,对这错综复杂的朝局感到无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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