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到了李俊的来信,宗爱柔就止不住的翻白眼。
翻得眼睛都疼了。
本来,李显的圣旨就够让她头痛的了。
大冬天的要回长安,这就不说了,还要和太子一起回去,这都什么事啊!
上次和太子见面,不欢而散的情景在脑海中闪现,宗爱柔不知她应该如何面对李俊。
然而,圣命难违,恐怕最后还是得去。
没过半柱香的工夫,太子的信又来了。
宗楚客一看是太子的差人来送信,乐的嘴巴都歪了,说着就要把信代接过来,遭到了阿城的婉拒。
“太子殿下有命,这封信一定要交到太子妃的手上。”他这样说道。
“交给老夫就是了,小差官莫非还怕老夫会扣下太子的亲笔信,不交给爱柔吗?”
“宗尚书误会了,小的怎敢怀疑您老。”阿城满脸堆笑:“只不过,也请尚书莫要为难小的,太子殿下明确交代的,信一定要交到太子妃手上,小的也只能从命。”
宗楚客的脸立刻就黑了,对后面的小婢女说道:“去把柔娘子叫来。”
宗爱柔就在老爹鹰隼一样的目光监视下,接过了这封信。
原以为,兴师动众的派人来送信,会传递什么要紧的信息,没想到,就是这句不疼不痒的话。
“娘子,水来了,洗把脸吧!”
小婢女翠香端着面盆进来,热情的张罗着。
宗爱柔仍站在桌案前,一动不动:“谁叫你打水来了?”
翠香沾湿了帕子,喜道:“殿下邀娘子过去,娘子总要梳洗打扮才是啊!”
“打扮什么!”宗爱柔一提这事就气的厉害:“见他还用得着打扮?”
“娘子这就是说笑了。”翠香递上来帕子,宗爱柔犹豫一下,还是接过来了。
果然是口是心非啊,翠香想到。
“莫说娘子现在是正经待嫁的太子妃,出门自然要仔细打扮,就说太子这封信里不是也要求娘子穿胡服男装吗?”
“不仔细装扮,哪能成?”
“你觉得,我应该去见他?”
翠香从小伴着宗爱柔一起长大,二人早就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比起她爹,她更加相信这个小丫头。
“当然要去了!”翠香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太子的邀请就是命令,娘子哪能抗命不尊呐。”
长叹一口气,宗爱柔这个愁啊。
她和太子脾气秉性截然不同,根本就是话不投机,还要单独见面,这可说什么好。
翠香根本没把宗爱柔的愁苦当成一回事,自顾自的打开了箱柜,开始念叨:“娘子,胡服我们也有好几件,娘子想穿哪个?”
“小翻领的?还是圆袍衫?”
“花子地的小口裤还是菊瓣纹的窄袖衫?”
半天也没有回话,翠香心急,转头一看,宗爱柔根本就没注意听她说话,完全在走神。
“娘子,娘子!”
“叫什么,我又没聋!”
这些年来,大唐东西二京胡风甚盛,女子之间也开始流行穿男装胡服,打马球,善饮酒。
就连宗爱柔这样的文弱型女子,也置办了几身胡服,虽然,穿着的机会并不多。
“就那件翻领菊瓣纹的窄袖衫,裤子随便配一条就成,只要颜色暗一点的。”
“好嘞!”
翠香的嘴巴虽然碎点,可干活绝对麻利,一会工夫就给宗爱柔搭配了一身俏丽又飒爽的穿戴。
宗爱柔记得,菊瓣纹的这件衫子,还是和安乐公主一起买的。
哦,李裹儿。
这又是个让人头疼的难缠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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