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刚走,宋之问就赶着兴师问罪。
“你怎么就让他走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人有问题!”
“大兄,你办事总是这样咄咄逼人,都把人吓跑了。”
雪势更急,屋顶已经全被覆盖,就连细瘦的合欢树枝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积雪。
屋里没有旁人,宋之逊也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干脆搬了几子,坐到了炭火盆的跟前,若是他的老皮禁得住烫的话,他早就扎到盆子里取暖了。
“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我让人再跟着他就是了。我也看出来了,他今天是有些反常。”
张和这人平时虽然拘谨,可也不至于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抬。
“你知道就好,叫人盯紧了他,我看,他一定是出了大纰漏。”宋之问一撩袍服,也坐了下来。
“照你所说,太子殿下最近搜罗了一批心腹,还都是没有入仕途的旁门左道?”
“是的,应该是在陇右道作战的时候网罗的。”
“大概有多少人,现在都在何处?”这才是宋之问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具体多少人不清楚,但绝对不止一人,现在躲藏在道术坊里,那一片地方,鱼龙混杂,我们的人不好进去调查。”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住处,还不赶快调查,要是太子发现了,把他们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再想找可就难了。”
“是,大兄教育的是。”
宋之问揣着个手,很是不屑。
“你也不必开口教育,闭口遵命的,只要实心用事就行了,你要知道,现在的朝廷上,也不是郡王一家独大了,我们兄弟要想生存,还得靠自己啊!”
“大兄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当今朝廷,还有谁的势力能超过郡王?”
“这样的势力多得是。”
“你要切记,凡是开罪人的恶事,郡王让你做的,你再出手,不要自作聪明,急于献媚,你看着吧,崔氏兄弟这次悬了。”
就像是宋之问这样的老江湖,获取消息的管道多得是。
大理寺亲自出马拿人,这件事刚发生半个时辰,宋之问就知晓了。
大理寺事务繁忙,一年到头处理的案件,数不胜数。
可最近,朝野共知的,大理寺负责主审的案件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太子遇袭。
人是从崔泠家里抓出来的,还是崔府管事的差人,宋之问不得不怀疑,太子遇袭之事和崔泠有脱不开的关系。
这条线是再明显不过了。
崔泠一个区区的考功员外郎,他怎么敢主谋伤害太子。
他的背后站着的是他的族兄,中书侍郎崔湜。
“崔湜这个老小子,最近没有异动?”想到了这里,宋之问突然对他的行踪有了兴趣。
“他呀,我听说,已经十几天不出门了。”宋之逊笑道,在他的眼里,这个伪君子还不如他们这些真小人哩。
虚伪矫饰是最要不得的。
等到他翻车的那一日,肯定比他们更惨。
“不过,大兄放心,这人最是惜命,只要朝廷不惩办他,他自己不舍得死的。”
哈哈哈哈……
“你说得对!”
兄弟二人嘎嘎笑了一阵,崔湜那令人鄙夷的品行,他们心知肚明。
鄙视也是有等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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