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鼻孔出气,‘哼’了一声:“我说你们俩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还不服气,刚刚不是说我侵权,还口口声声要告我吗,怎么又谈到给我钱了?话都谈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敢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位律师都有点囧。
“我呢,也不要对方什么钱,想要钱我自己会挣,但是如果新兴快达能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倒是真可以叫停,不再帮他宣传。”
矮个律师有点激动:“愿闻其详?”
“第一呢,让新兴快达自己发个声明,为以前做的什么缺德校园贷给公众道个歉,第二呢,就是跟所有加盟商改改合同,想卖货就好好经营,别再弄那个变相的高利贷了,那个玩意太缺德,我也是为了他们好,留神以后生了孩子没P眼。”姚远的嘴上又开始没了把门的。
几句话说的两位大律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挂不住。
金丝眼镜律师咬咬牙:“姚总,您这意思就是说,这个事情没商量了?”
白玉老虎堪堪雕成,姚远把雕刻刀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我特么跟这帮孙子商量个屁啊,你们俩就是个跑腿的,多了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就把我的态度带回去转告就成,我这还忙,就不留两位了!”
一点礼貌是都没有,直接就端茶送客。
好吧,这两位进门就没给奉茶,客人进门,照例有人给办公室里送茶,还都被姚远给轰回去了,简直是一点礼仪都不讲了。
两位律师气急败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伶牙俐齿、靠嘴吃饭的律师,不知怎么今天就被一位厨子堵的一愣一愣的。
看着两位往外走,姚远又把两位叫住:“等等,跟你们打听个事,有一位钱闻达律师是不是你们所的?”
矮个律师转头:“怎么?姚总您认识钱律师?”
是不是要峰回路转?有熟人就好办事!
没想到姚远伸手两个手指指点着两位律师:“你们啊,以后做事,多跟钱闻达律师学学吧,虽然你们都管人家叫‘法盲’可是人家比你们会来事!”
两位律师臊眉耷眼地走了。
......
钱闻达从门后转了出来,同样也伸出两根粗粗的手指指向姚远:“姚总,我可真没看出来,你嘴怎么那么损呢?”
姚远就一脸的贱笑:“我特么看见你们这帮只认钱的讼棍就来气!”
钱闻达毫不在意,厚嘴唇裂开了笑:“我‘法盲’虽然认钱,可是也真办事,对得起良心啦。”
这事还真没法细掰哧,以姚远的认知,想挣钱就得动脑子、卖力气,把菜一个个炒出来、卖出去,那挣的是安稳钱。
可是钱闻达挣钱靠的是什么?
就是靠他的那些关系网,膀不动身不摇的,只靠嘴皮子动动,拉一拉关系,大笔的居间费用就能挣到手。
就拿二鸣兄弟的例子来说,他只是打了几个电话,最多跟人吃了几顿饭,几十万就一下挣到手了,这事姚远觉得就有点不公平。
而赵二鸣为了要回来自己的货款,一下子就又扔进去了六十万!
而且,结果还是不如人意,有一半的回款得等到后年,工程项目下来以后才能拿到,这事办的就是半半落落。
事情办成这样,这位钱闻达还沾沾自喜,认为已经完成了委托人的所有要求,这个钱就拿的心安理得。
就这一件事,就让姚远对他的感观极差。
但在新兴快达这件事上,钱闻达能冒着得罪自己合伙人的风险,给自己通风报信,这应该多少还有点违背了律所的行规,通过这事也能感觉到这位钱大律师内心里还有一丝丝正义感。
毕竟小时候也是吃那个不正宗的延吉冷面长大的平城孩子,大事上还是不太差。
人和人的价值观啊,相差真的挺大的,如果处处看的明白,还处处苛求的话,可能没法在这个世界上混了。
姚远脑子里一闪念,想了很多。
钱闻达也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肥屁股往沙发上一坐:“哎,我说,我上次来的时候喝的咖啡真不错,让人给再沏一杯?”
喊人来给沏了一杯崖上咖啡,姚远正色问:“怎么样?合同研究的怎么样,有没有破绽,能不能起诉?”
钱闻达叹了口气:“能不能别老揪着合同不放?这份合同是我精诚律所做出来的,都审过若干遍了,就不可能从中找到什么破绽!”
姚远有点着急:“不揪合同,你让我揪哪儿?回头那边真的起诉了就被动了,到时候你还得帮我跟你自己的合伙人打这一场官司。”
想到这点,姚远又觉得好笑:“哎,这事就有意思了,回头精诚律所两个大合伙人打起来,又是一个能炒作的点了,这个官司一打起来,我就不信新兴快达还能活得下去!”
钱闻达苦笑不得:“得了吧,我服了你还不行吗?还盼着我跟合伙人对掐,你姚总可当个人吧!”
姚远就瞪眼:“你丫不帮忙,这事可不就往那个方向发展吗?”
钱闻达撇撇厚嘴唇:“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上法院的,我问过经侦法制科的朋友了,这份合同约定的贷款利息表面上是十几个点,是合规的,但是如果把前期的定金还有货品价格和装修价格的因素考虑进来,新兴快达因为贷款获利要远远超过了三十个点!从这方面可以做做文章滴。”
钱闻达的胖脸堆满了喜悦。
姚远也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就是说这条路能走通?”
钱闻达点点头。
姚远手指钱闻达:“我靠,这就是说,每家一万块的代理费你能挣到了?”
钱闻达脸上的肉都在哆嗦:“四百二十五家,也就是四百二十五万!你可是答应过我,帮我挨家挨户做工作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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