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瑜天生浩然气在太傅以及天下读书人看来的确是得圣人眷顾。
此刻周千瑜说圣人入梦，太傅没有丝毫怀疑。
“的确是训示，而且是对太傅你的训示。”周千瑜道。
“对老夫？”李太傅心生疑惑，同时怀疑周千瑜是要假借圣人之名让自己不再阻拦他弃文学武之事。
没理会李太傅的疑惑，周千瑜正色开口道
“古寺闲房闭寂寥，几年耽酒负公朝。”
第一句一出，太傅心中没了疑虑，他是听闻过周千瑜前段时间的诗作的。
在太傅看来周千瑜对于诗词韵律是一窍不通，此时他所念这两句诗绝不可能出自周千瑜。
而这两句诗也道出了太傅当年大致的生活境况，综合一分析，李太傅对周千瑜说的圣人如梦之事信了大半。
可圣人说他负公朝，太傅心里却是不服，明明是前朝负了他们天下读书人，何谈他负了前朝。
念及于此，太傅定下心神等待下一句。
“青山是处可埋骨，白发向人羞折腰。”
“除了这七言，圣人还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公朝是天下人之公朝，非一人之公朝。”
原本不忿的太傅听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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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突有一道闪电劈过，从头皮开始继而全身一麻。
前朝永安年间，永安帝发明廷杖，凡是在朝堂之上犯错官员都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去衣受荅，且喝阁上棍者，阁棍在股上也，何其羞辱。
被如此羞辱的原因却只是朝堂上诸公中有人没忍住打喷嚏，咳嗽这种人之常情。
随着永安帝年岁渐长，手段也更加暴虐，当廷杖毙者不知凡几。
朝堂之上诸公们每日噤若寒蝉，乡野之间名儒们东躲西藏，生怕被永安帝下旨召去入朝为官。
那些年李太傅躲于山中破败的寺庙道观，每日借酒度日。
在天下再无浩然气的年代，那时的李太傅觉着，自己一身所学都是为了卖于帝王家。
既然暴君当道，那只能说一句生不逢时，只求能醉生梦死。
“天下人之天下，天下人之公朝......”脚下有些发软，太傅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太傅，永安帝晚年想将他所为在史书上润色些留个好名声，翰林院编修三十二人誓死不从，金銮殿里他三十二人被阁棍了多久，金銮殿的骂声就响彻了多久，当前面三十一人都被杖毙了，永安帝问最后一人改不改？太傅你猜那人说了什么？”
太傅摇摇头，这三十二人的事迹他听闻过，却没听说最后一人还与永安帝说过什么。
“说了.....什么？”太傅看向周千瑜颤声问道。
向前几步走到太傅面前，周千瑜俯下身，直视太傅眼睛一字一句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太傅只感觉脑海里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了，全身阵阵发麻，眼前一阵发黑。
直起身，看着如遭雷击的太傅，周千瑜正色道“我知道太傅想让我坐上皇位，可太傅要明白一点，儒家的脊梁不是浩然气给的，是前朝手无缚鸡之力却还能为守心中之道，不畏生死的读书人给的。当年儒圣创立儒家不是为了侍奉天子，是为天下百姓。父皇属意大哥为太子，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个道理。况且，大哥心怀苍生，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虽不是大儒，却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大儒........读书人.......”太傅眼神泛空，重复念叨这一句。
‘搞定。’
见太傅这模样，周千瑜在心里比了个胜利手势。
‘不过这翰林编修的事有我杜撰的痕迹在里面，若是流传出去，有人问起我，我该怎么解释？’
周千瑜陷入思索，李太傅重建三观，文华殿内陷入沉寂。
良久后
“太傅，此间学生同您说的话.....”
周千瑜还没说完就被李太傅抬手打断“我明白，我会将圣人训示传出去，你的心意老夫以知晓，皇室做的对，儒家的魂不在浩然气，而在经义中那句舍生而取义者也的风骨。”
说罢，李太傅凝望东方良久，相传儒圣在东方化道。
良久后，太傅李敛沉对着东方深深一揖许久不起
“学生知错。”
周千瑜眨了眨眼睛，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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