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地方……”
流云点了点头道“那你等我一下。”
说罢便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间,哈了两口清水清理口中牙膏残余泡沫,清水抹脸。麻溜的换了一身衣服,随后去厨房拿了些面包牛奶,就回来了。看着小丫头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逃跑,而是老实的穿好了鞋子坐在那里等他,流云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给,先将就对付一下吧。跟我来吧。先说好,那处废墟现在的状态可能有些骇人,应该引起附近很多人的注意了。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你要是不想节外生枝,一会儿到了现场尽量低调点。”
两人下了楼,舅舅早就在一楼茶馆里开始忙碌起来了。
“云啊,这么早就去上课了吗?”
“今天有事,不去学校了。早饭你自己弄哈!我先出去一趟。”在舅舅这里流云从来都不会避讳自己逃课的事实,一方面是流云确实是个足够懂事的孩子舅舅放心,另一方面是流云现在的学习成绩连学校老师都是足够满意的。
清晨六点,旭阳初升,橙金色的阳光驱散海滨冰凉的雾气,来往的行人车辆并不多。流云将自己的自行车推出小院,看了看那个特制的后座,心中复杂滋味难以言明。
“上来吧,会坐自行车吗?”平息了心情,流云才注意到好些时间没说话的小丫头,骑上自行车回头看着她。
小丫头手里拧着牛奶面包闭口不言,只是瞪着流云。流云汗,着急忙慌的把这事忘了。就下楼出院子推自行车的时间里,他自己倒是三两口就吃完了,毕竟早就习惯了快节奏生活,倒是没考虑到她是个女孩子。
“呃,那找个地方坐着等你吃完?”
然后流云就看见小丫头以不输他的速度三两口啃了面包,逮着牛奶包咬开一个口一口气就干了。紧抿着嘴唇嘴里却还在嚼着,含糊道“走吧。”
滨海公路上,流云骑着自行车,后面坐着个双手撵住他衣服维持平衡的小丫头,缓缓前行。几分钟时间,自行车就来到了昨夜废墟处。
已经有几辆警车消防车闪着灯停在附近,外圈的警戒线拉了起来,两三个JC端着照相机在不同的方位拍照。这片数十栋烂尾楼构成的废墟摆在这里已有十数年之久,附近的一代人都习以为常了,却在今晨醒来发现这么多楼人间蒸发说没有就没有了。附近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熙熙攘攘的围了一圈,议论纷纷,JC和消防维持着秩序,防止围观群众靠得太近发生危险。
毕竟人群之中那奇迹般突兀出现的大坑直径数百米,深达数十米,有十几层楼的高度了。大坑底部已经有地下水渗出,边缘区域也多少出现了垮塌,一些大楼的残骸顺着这些垮塌滑入了坑中。
流云带着小丫头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到了一个勉强可以窥见巨坑全貌的地方。
即便是作为‘始作俑者’的流云,在看到这片场景的时候都深深的震惊了。夜色掩盖以及突如其来的破三观事件让他昨夜并未太过深刻的体会到此时的震撼,这直径估摸有数百米的巨坑更像一个大湖堰,此刻已丝毫看不出之前的烂尾楼废墟影子。若不是边缘还有一些尚未垮塌滑入大坑的残破建筑,流云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来错地方了。
人群议论纷纷中,流云低下头看到的小丫头却是一脸平静,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壁面相对平滑积水不多的巨大‘湖泊’。可流云却从那平静的眼神中,却读出了一种平静的痛苦和悲伤。
昨夜没有巨大的响声,今晨坑中亦没有任何容易辨认的坠落物,大坑边缘亦没有情理中的飞溅物。人们获知的,只是少数目击者昨夜夜色中曾见过一闪而逝的巨大光亮。巨坑的形成原因成谜,街头巷尾以及虚拟网络中掀起一波一波议论浪潮,各种推测传言不一而足。但这些,对于当事人的流云等人却好像那飘飞的蒲絮一般,轻飘飘的毫无重量。
自行车停在一处路边小公园的步行道上,不远处凉亭里坐着两个人。
“我叫幽羽?萍,很奇怪的一个名字。谢谢你昨夜救了我。”叫做幽羽的小丫头情绪很低落,搭眉顺眼的这会儿的难过倒是写在脸上了。见过那个大坑之后,对于流云那番匪夷所思的解释她信了七八分了,因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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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难过。
而其实关于那位光之骑士最后的委托,流云还没有跟她说,当时的情景也确实让他没办法说出口。
“你接下来怎么办?是要平息一下心情再去报警吗?”不管自己是怎么想的,流云还是给出了一个最中肯的建议。
“不了。不能,不可以,也没有必要的…没人会相信的。而且会很麻烦…修早就说过了……”小丫头摇了摇头,有些走神,只是豆大的泪珠滴滴跌落。
流云有些不知所措,沉默良久之后问道“那你有回去的地方吗?”
其实答案他差不多有了,只是很多时候这样的‘明知道’还是最好问一下,才是最好。
小丫头摇了摇头,没说话。修带着她逃出来,就没想过再回去。其实她早就习惯了,只是这一次身边换了一个人,现在连这个人也不在了。
“有件事。我答应了一个人,承诺了替他照顾你。虽然事情就是这样了,不过还是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这边的情况你基本了解过了,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都可以问我。”流云踌躇良久,终究还是开了口。
小丫头抬起一双眼泪朦胧的眼睛,看着这个认识还不到两个小时的人,看得流云头皮直发麻。
终究还是太过草率了吗?
“你谁啊?”小丫头带着哭腔问道“又是谁让你照顾我啊?”
“我叫逸流云,现在还是一个蓝枫中学的高二年级学生。家里情况,就我跟舅舅两个人,就你刚刚见过的那个大叔,住的地方也就那栋小楼。至于委托我照顾你的那个人,怎么说呢……应该算是个天使吧……嗯,天使……你认识的吧?”
“噗— 不要脸……”
小丫头破涕为笑,抹了一把泪水。她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对她来说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好像,这个世界,应该也只会有她还会在意自己吧。所以对于眼前男子‘天使’的称呼,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于是有些悲伤又被有些回忆冲淡了许多。
流云挠了挠头“你肯定是误会了,虽然我不知道究竟误会的是什么。对了,他叫菲云。是一名骑士。”
名作幽羽的女孩,脸上泪痕依稀,目光却不再停留在流云身上,而是微微转头望向了行亭飞檐外的浅蓝天空,不再说话。清风微扶,刮起女孩的发丝。
“我可以住在你那里吗?”良久之后,她像是再次回过神来,只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流云觉得颇为意外。
本就很荒唐的一件事,一件让流云这个蓝枫学生会会长都觉得抓耳挠腮无从下手的事,在这一句话之后就突然变得十分的简单了。
“可以。”
回到海滨小楼时,也还八点不到。Y市临海,天亮得早,却也还不算晚。跟舅舅交待了幽羽的事情之后,流云还赶得上上午的课。
对于流云带回家的小丫头,舅舅根本就没多问。这个外甥虽然是跟着他一起的,可是这从小子六岁上一年级之后舅舅除了吃穿住行之外其他的事情就一概不曾管过了,这个外甥基本就属于放养模式。奇怪的是这小子这么多年虽然也野过、放纵过,可终究还是算得上争气,甚至算得上十里八乡邻居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
话虽如此,但是流云舅舅的这个散淡性子由此可见一斑。
对于流云说幽羽以后就住他们家这件事,舅舅也只是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看着两人半天不说话,就又说到“没事做的话,就来一楼茶馆给我打打下手吧。给端端茶,掺掺水。不用担心,来这儿的都是附近退休的老爷子老太婆,脾气都好,容易伺候。”
———— ————
“嘿!流云,你丫的还真的要包养她啊?”
凌峰有些猥琐的靠在流云的身上,摩挲下巴悄悄的问道。
“嗷!”
流云一拐撞在了凌峰的小腹上“包你大爷!我像那种人吗?”
“不像!根本就是嘛!”凌一脸虔诚模样
“去NMD!你小子少以己度人了,看样子以后的让她离你远点!”
“切!没意思,你小子永远都只有这点温度,一过你就沸腾。”
凌峰拍了拍流云的肩膀“那就好好的照顾人家。这女孩不错,你不要让她也掉入你的过去了。秋雨就是前例。”
凌峰走开了,看着拳台上笨笨的幽羽,两股无法压抑的忧伤由流云的眉间流露而出。
流云下午下课后,看着待在舅舅茶馆里无所事事万般无聊的小丫头,突然提议带着她一起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自然就是凌开设的武馆了,明明昨天说好的放假五天,但是还是有好些闲不住的家伙一大早就来了,美其名曰今天就要在这里休假了,凌老大你要是有脸动手赶人那就随便吧。对此凌只是贱贱的说‘赶人不赶人先不说,反正老子这儿今天不包饭,也没有工资。其他场子器材随便用,弄坏了赔钱就是!’引得大家一片嘘声。
“我啊,是真没那心思。”看着跟对抗台上跟人搭手,笨手笨脚的小丫头流云有些走神,喃喃自语而后寂然无声。
“哥,听小龙哥说你也是这儿的导师啊?要不你来教我吧,我总觉得小龙哥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像要脱人衣服一样,好渗人!”突然对抗台上的小丫头拧过头面脸笑容的朝着流云喊道。
“卧槽!我没有!云哥,你听我解释!”
流云看着小丫头一脸促狭表情,还有明显慌了神的小龙笑出了声。
哥哥?我吗?
似乎是听见了流云的心声一般,小丫头干脆转过身大喊了一声“对啊!那不然你是谁的哥哥呢!?”
武馆里大都是些熟人,听了小丫头一吼,顿时嘘声四起,流云笑着起身,看样子自己不过去是不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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