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再次叩首,应道:“嗻!”
等到纪晓岚退出去后,和绅便再一次躬身谄笑,对钱聋老狗道:“万岁爷,那纪大烟袋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万岁爷您甭搭理他。”
章佳·阿桂和富察·明兴都震惊了。
我鞑清朝堂上下都知道,纪晓岚纪狗这货素来不识好歹,经常会找些狗屁倒灶的理由弹劾和中堂,可是这纪狗都已经触怒了万岁爷,和中堂却依然肯替纪狗求情?
再联想到前几年的李侍尧案,和中堂硬是顶着其他人都要杀掉李侍尧的压力,只给他判了一个斩监候,阿桂和明兴再望向和绅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似乎,投靠到和中堂手下,也不错?
殊不知,此时满脸堆笑的和绅和中堂,却是一边暗恨纪晓岚作死,一边暗自琢磨着以后该找谁来弹劾自己——万一纪狗这个倒霉玩意以后不弹劾自己了,就剩下一个刘锅子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不行,还是得多找几个能弹劾自己的,得多找几个看自己不顺眼的扶持扶持,要不然,我鞑清朝堂上全是一些夸赞自己的声音,那自己不就该死了?
钱聋老狗当然不会在乎区区一个纪晓岚的死活,更不会在乎和绅和中堂的这点儿小心思,只是冷哼一声后对和中堂道:“眼下多地叛乱,工部就算赶制火器也多有不及,和绅,你有什么好法子?”
和绅躬身谄笑道:“回万岁爷的话儿,奴才倒是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太成熟的想法?”
钱聋老狗哈的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你和二还要跟朕卖关子不成?”
和绅谄笑道:“哎哟,万岁爷您这是说的哪儿话啊,万岁爷英明神武,烛照万里,奴才对您一向是忠心耿耿,又怎么敢在您面前卖关子?”
“奴才想的是,既然工部一时赶制不及,而西夷又素来以火器见长,所以,奴才觉得,是不是可以派人去接触一下西夷,直接从西夷手中买现成的火器?”
钱聋老狗哼一声道:“若是你的想法仅仅只是这个,那朕还用得着你来说?难道你不知道这国库之中也颇为紧张?”
和绅躬身道:“万岁爷息怒,奴才也知道国库之中紧张,尤其是陈泰来起兵之后,江南的岁银不好押解国库,这国库之中就更紧张了。”
“不过,奴才既然敢提出这个法子,便是因为奴才心里有一定的把握,可以筹到足够的银子。”
钱聋老狗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法子?”
和绅继续谄笑着答道:“奴才这几年受了万岁爷不少的赏赐,一直都是打算当成传家宝传给丰绅殷德,如今国库紧张,又急需火器,奴才便想着,把万岁爷赏给奴才的银子都拿出来,用以购买火器。”
“奴才相信,只要奴才愿意带这个头,其他各地的官员们肯定会纷纷效仿,这银子的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说到这里,和绅又扭头望向阿桂和明兴,问道:“不知钦差大人跟巡抚大人以为如何?”
阿桂当即便躬身道:“回万岁爷,奴才这些年也受了不少的赏,也都跟和中堂一样,打算留下来当传家宝,现在国库紧张,奴才也愿意效仿和中堂,把这些银子拿出来购买火器。”
明兴也跟着躬身道:“奴才也是一样。”
钱聋老狗的脸色变得缓和了一些,对和绅道:“罢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要必得稳妥。”
和绅当即便躬身应了下来,然后带着阿桂和明兴一起向钱聋老狗告退。
离开了钱聋老狗所在的宫殿之后,和绅便笑眯眯的望阿桂和明兴问道:“我和绅带头捐献,后面又逼着你们两个也跟着捐,你们两个这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啊?”
阿桂和明兴对视一眼,一起躬身道:“中堂大人忠心为国,我们怎么会有什么想法?”
和绅却呵的笑了一声,说道:“不管你们两个有没有,都不重要,反正本官这是给你们一个发财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可就看你们的了。”
明兴一愣,问道:“请中堂大人指点?”
和绅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你去联系济南城里的传教士,看看谁有购买火器的路子——不过是剿匪而已,随便买些差不多的火器也就是了,还不值得放在朝廷上大动干戈。”
别以为只有汤师爷才会玩什么乡绅的钱如数奉还这一套,实际上,和中堂玩起这一套的手法,足以让汤师爷都叹为观止——
自己的钱如数奉还,其他那些官员的钱跟钱聋老狗三七分账,三成归自己跟钱聋,剩下七成用来买火器,买火器的时候还能再吃一笔回扣。
三七分账,吃完买家吃卖家,里外里的这么一倒,这钱不就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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