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兴心中大怒,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陈泰来骂道:“你好大的狗胆!你这是造反!”
随着明兴的话音落下,场面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宁静,继而又响起了一阵戗啷啷的声音,却是几个在明兴身后不远处的满州马甲们持刀在手,想要将陈泰来围越来拿下。
陈泰来丝毫不惧,曲起手指伸到嘴里打了个响哨,然后才抄刀在手,哈哈狂笑着说道:“对啊,老子就是造反!反了又如何!”
而随着陈泰来的话音落下,陈泰来手下的亲兵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也都各自抄刀在手,挡在了陈泰来的左右。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说不定就是一场要命的火并,吴祖德赶忙凑到明兴身边,讪笑着对明兴道:“陈总督一定是喝醉了在说胡话,抚台大人万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之后,吴祖德又对陈泰来道:“陈总督,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的父母妻儿想想才是,怎么喝了二两猫尿就在这儿胡说八道?还不赶紧给抚台大人赔个不是!抚台大人宽宏大量,定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明兴冷冷的哼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他处,其中的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只要你陈泰来承认自己是喝多了猫尿说胡话,那本抚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陈泰来却丝毫不领情,反而哈哈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不是我手下还有这一千多的兵丁,如果不是他明兴手下只有两千满州马甲,他他娘的会不跟我一般见识?”
说完之后,陈泰来又望着吴祖德等人,高声道:“如今单县反了,蒙阴也反了,大清气数将近,你们愿意继续给鞑子当狗,你们当!别拉着老子!”
明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陈泰来连骂两声反了!反了!骂完之后,明兴便对一众满州马甲吩咐道:“拿下!”
陈泰来也丝毫不惧,反而直接操刀冲向了明兴——明兴是两千马甲的主心骨,只要明兴一死,两千马甲就不足为虑,而自己身后的那些亲兵还有河标溃兵,却都是从自己老家招募来的,他们会怎么选择,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明兴心中大骇,想要拉过吴祖德等人挡在自己向前,然而吴祖德等人见势不妙,早在明兴吩咐马甲们拿下陈泰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现在眼看着明兴想要拿自己等人当替死鬼,吴祖德等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边跑的同时还一边大喊着陈泰来已反,明兴已经殉国。
这下乐子就更大了。
明兴身边的那些满州马甲自然知道明兴还活着,然而其他的满州马甲却不知道,以致于一部分马甲都想护住明兴,还有一部分马甲想要拿下陈泰来,更多的却是跟着吴祖德等人一起跑路。
反观陈泰来身边的亲兵,这些人都是陈泰来的老乡,平日里又多受陈泰来的恩惠,这时候一个个的拼死护着陈泰来杀向明兴,却是把明兴手下的亲兵和马甲们杀得节节败退。
兵法有云:兵败如山倒。
虽然有打仗就是打后勤的说法,但是这种说法是基于战略层面的,放到战术层面上,打仗就是比的谁的作战意志更强,谁更不怕死,作战意志更强更不怕死的胜,作战意志弱,胆小怕死的败。
胜者生,败者死。
这也是为什么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现在,明显是陈泰来和他手下的那些河标兵丁更不怕死,而明兴这边反而相对混乱,以致于明兴这个山东巡抚也只能由几个亲兵护送着跑路。
至于剩下的那些满州马甲……生死各安天使吧,反正明兴是顾不上他们了。
反倒是杀退了明兴的陈泰来,此时却是兴致高涨,招呼了一众亲兵以及一众河标兵丁后叫道:“咱们今天杀退了鞑子,已经是谋反杀头的大罪,大家伙儿要是不想死的,那就跟着咱接着造反!”
陈泰来的一个亲兵抬头望着陈泰来道:“爷,兄弟们都是跟着您混的,您平日里待兄弟们不薄,您要带着咱们造反,兄弟们肯定没二话!”
说完之后,这个亲兵又将目光望向其他亲兵和河标兵丁,高声道:“总督大人平日里待咱们不薄,反倒是鞑子不把咱们当人看!现在总督大人要带着咱们反清,咱们肯定追随总督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陈泰来瞧着响应者多是自己的亲兵,而那些河标兵丁却都有些迟疑,当下便哈哈笑了一声,说道:“大家伙儿刚刚都跟鞑子厮杀过,他们也就那鸟样儿!”
说到这里,陈泰来又语带威胁的说道:“别忘了,你们刚刚可是杀了许多绿营的兵丁,还宰了好些个官老爷,这就已经是谋反了!”
“兄弟们,那朱逆能占了蒙阴这边反清,山东巡抚亲自带兵都剿不了朱逆,难道他就能剿了咱们?所以,咱们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回济宁去反清复明!”
“只要兄弟们跟着我杀回去,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了各位兄弟!杀回济宁后,我自任大明济宁州总督,兄弟们也各有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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