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光咱们上了山就算完了?剩下的那些庄子里,满大爷不依旧在做威做福?”
刘二牛红着眼睛叫道:“大当家的,自从俺说了跟着你干,俺就把这条命交到你手里了,你说咋办咱就咋办,下一个咱去扫了哪个庄子?”
其他青壮也纷纷跟着叫了起来:“对!咱们听大当家的!”
“大当家说扫了哪个庄子,咱们就扫了哪个庄子!”
朱晓松呵呵笑了一声,双手虚按,示意青壮们暂且安静下来,笑道:“别动不动就说扫哪个庄子,说的好像咱们是山贼响马一样,咱们可是要干大事的。”
“山贼响马们只顾着自己享受,咱们可是要替天下的百姓们出头的,争取以后让全天下的百姓人人有地种,有饭吃,有衣穿。”
朱晓松的话音一落下,原本还群情汹涌的青壮忽然变得有些沉默。
替天下的百姓们出头?这哪儿是上山落草,这分明就是要造反啊!
可是,上山落草跟造反,那完全就是两回事儿!前者顶多死自己一个,后者可是会牵连一家老小的!
朱晓松依旧笑呵呵的看着这些青壮,也不发表意见,但是刘二牛却是忍不住了,忽然间呸了一声,说道:“刘庙村的应该都认识俺刘二牛,其他几个庄子来的兴许听说过俺的事儿,也兴许没听说过。”
“俺当初刚刚成了亲,新媳妇刚过门两天就被刘举人那个狗入的东西抢去给了满大爷格济喀,回来后就上吊自杀了。”
“当初是俺没种,没敢替俺媳妇报仇,是大当家的杀了满大爷格济喀,替俺媳妇报了仇!”
“还有恁!恁这些人,哪个不是被人家地主老爷欺负的?哪个没被满大爷欺负过?现在又熊包了?”
“行,恁熊,俺不熊!上山前大当家的咋安排的,恁忘了,俺没忘!”
“俺不管恁这些人以后咋的,俺就一句话,大当家的说要造反,那俺就跟着大当家的造反,反正俺是过够了受人欺压的日子!”
丝毫不出朱晓松所料,随着刘二牛的一番表态,其他的那些青壮们也被勾起了往日不堪回首的回忆。
如果是家里有地的自耕农还好一些,人家好歹能吃上饭,勉强不会饿死,而在场的这些青壮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佃租的乡绅老爷家地的佃农!
辛辛苦苦一整年,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滴摔八瓣换来的那点儿粮食,除去要给官府的公粮之外,还要给地主老爷们交租子,结果就是万一遇上个年景不好的时候,剩下的那点儿粮食都不够自家吃的!
粮食不够吃了怎么办?官老爷可不会管你的粮食够吃还是不够吃,反正你该出的徭役是一天也不能少,只能乘着空闲的时候继续卖力气打零工赚点儿钱买粮食。
就这,还仅仅只是年景不太好的时候,若是再赶上个灾年,那么卖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就成了他们的唯一出路。
地呢?地,都在灾年的时候,被那些乡绅老爷们坑走了呀!
换句话说,这些青壮根本就是被逼急眼了,又恰好朱晓松开始打土豪,所以他们才跟着朱晓松上山的!
所以,当被刘二牛一番话勾起了伤心事,又想到刘二牛刚才所说的,上山之前大当家的安排,这些青壮们就再一次变得坚定起来。
反就反了吧,反正上山落草是死,造反也是死,万一成了呢?有大当家的安排,起码不用担心家人,拿命给子孙后代搏一个富贵,不亏!
朱晓松瞧着这些神情逐渐变得坚定的青壮,笑道:“别慌,现在咱们刚刚上山起事,实力还弱小的很,所以咱们就只打着山贼响马的旗号行事,官府那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太把咱们当回事儿。”
“当然,既然咱们都已经上了山,落了草,手上也都沾满了那些地主老财和满大爷们的血,那官府也肯定不会放过咱们。”
“所以,咱们就得做好两手准备,一边要准备好应对官府的围剿,另一边要准备好继续拉拢穷苦百姓。”
“不过,老话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家伙儿既然愿意跟着咱上山,那咱就得先立下个规矩。”
说到这里,朱晓松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踱着步子道:“咱不跟恁扯什么七禁五十四斩,那玩意忒复杂,一时半会儿的恁也记不住。”
“所以,咱这里的规矩很简单,这第一,就是一切听命令,正所谓军令如山,只要一声令下,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趟。”
“这第二,就是不抢百姓,恁都给咱记好喽,都是穷苦出身,谁都不能祸祸老百姓!要是犯了这一条,别说咱翻脸不认人!”
“这第三,就是一切缴获要归公,因为咱们不是跑来当山大王的,咱们是要造反起义的!”
“咱的规矩就这么多,说白了,就是不能欺负老百姓!”
朱晓松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论武力不如吕布,论谋略不如诸葛,哪怕跟十全老狗比起来,朱晓松也是多有不如,起码人家十全老狗有兵有钱。
朱晓松的唯一的优势就是熟读了五卷屠龙秘术还有“土法炼万物”、《军地两用人才之友》、《民兵手册》这些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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